愛妮婭輕輕一嘆“工業利潤逐年下降,農業收成不穩定,農副產品受利益集團控制農民賺不到錢,財政壓力空前,只能靠賣地撐一段時間。”
“飲鴆止渴啊,如果我坐何世風的位置絕不會這么做。”
“話別說得太滿,”她搖頭道,“今年的何世風不是四年前的何世風,時不待我,雙江經濟再搞不上去,下屆接班依然沒戲,所以換誰都要搏一把。”
“但你想過沒有,房價炒作上去了,市場的瘋狂沒有下限,到時如何控制脫韁野馬房價一起一落真正傷害的還是老百姓,房產商怎么都賺錢。”
“你的問題就是今天會議的主題。”
愛妮婭言簡意賅道。其實方晟也知道這種大事她根本沒有發言權,參會就是坐那兒聽領導指示,思考如何堅決執行。領導不是聽大家反映存在多少困難和問題,而要大家無條件地貫徹落實。
從小區出去后,方晟看看時間,驅車來到新民小區門口,撥打任樹紅的手機,接通后搶先道
“別說話,你聽我說我在小區門口,你現在就出來,有幾句重要的話要告訴你。”
任樹紅支吾兩聲便掛斷電話,隔了七八分鐘匆匆來到小區門口,見方晟的車便一頭鉆進副駕駛位置。
“你都知道你哥干的好事”任樹紅冷冷說。
方晟不慌不忙道“你是不是真想離婚我有朋友在法院民事庭,只要一個電話,他敢幫你強判,孩子歸你”
任樹紅一愣,沉默不語。
“其實不想離婚是吧但你的所作所為是把我哥往外推啊,嫂子一個大老爺們在快捷酒店住那么長時間,換位思考你受得了嗎人家好歹也是處級干部,這會兒隨便跑到哪個市縣,多少人搶著巴結還來不及呢。當然不是說官越大越能肆無忌憚,婚外情這個東西本來就是偶然加概率,小師妹也不僅存在于武俠小說里,讓他吃點苦頭就可以了,沒必要太過分”
“可你哥是真心和那個狐貍精好”任樹紅低頭啜泣道。
“我已經嚴肅批評了他,愛妮婭也聽說此事,暗示說如果我哥不能妥善處理好家庭矛盾,為避免省發改委形象受損,考慮把他下放到事業單位或企業,比如她工作過的怡冠公司”
任樹紅緊張萬分,脫口道“那不行”
“我也說不行,愛妮婭說事情鬧大了她也沒辦法,所以勸你得饒人處且饒人,點到為止。”
任樹紅咬著嘴唇一言不發。
“反正我哥那邊,該說的我都說了,該罵的我也罵了;你這邊呢我也是如實轉告,后面怎么辦全看你們倆,我在爸媽面前已經斯文掃地,沒資格說三道四,就這樣吧。”
任樹紅點點頭默默下車,一會兒便消失在視線外。
方晟舒了口氣,看出嫂子思想已經動搖,接下來也許透過娘家人把方華痛罵一頓以解心頭之氣,同時也是找個臺階,夫妻嘛床頭打架床尾熱,那邊新房裝修差不多結束,馬上就要過一家三口和和美美的生活了。
中午隨便吃了點東西,馬不停蹄連跑六七家樓盤、房產交易所,不露聲色湊到買賣雙方附近聽他們說什么,再細細研究房產中介放在門前的廣告,聯想上午愛妮婭所說的話,他有個感覺,這回牧雨秋等人要發大財了
撥通趙堯堯手機,她還在香港處理注冊公司的事,方晟直截了當道
“我還想要一個億,拿得出嗎”
趙堯堯嘆了口氣“注冊資金需要五千萬,凍結期為六個月;周小容那邊占用一個億;基金正式運作后總得有流動資金做業務吧,最多只有五千萬”
嘴上說不介意,其實她對方晟拿一個億幫助周小容還是耿耿于懷。方晟無奈,趙堯堯不是開銀行的,短短幾年從一百萬成本做到如今的規模已是奇跡,豈能奢求太多
“那就五千萬吧,下周二前到賬”
“從香港往內地匯反而沒問題。”趙堯堯說。
傍晚方晟緊急叫來牧雨秋、徐靖遙等人,命令下周起分頭出擊,參加市區范圍的土地拍賣會,“不惜代價”起碼弄兩塊黃金地段
牧雨秋有點懵“黃金地段沒個把億拿不下來啊。”
“目前賬面上錢,包括我的全部投進去,另外我有個朋友下周投五千萬,這樣夠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