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答應啊”愛妮婭幾個姐姐焦急萬分。
愛妮婭這才回過神來,輕輕道“我愿意”
院子里立即響起熱烈的掌聲,眾目睽睽下方晟上前親手將鉆戒戴到愛妮婭無名指上,并來了個大大的擁抱。掌聲滯了一下更加熱烈,因為山里年輕人很少敢當眾做出這樣親熱的舉動。
被他擁入懷中時,愛妮婭忍不住淚光盈盈,輕聲埋怨道“說好的意思一下,你非弄得這么感性干嘛”
方晟微笑道“假戲真做。”
全部儀式完成后,愛家廚房里端上來酒菜,山里不講究花式好看,圖的就是實在,一律粗瓷大碗,盛得滿滿的豬肉、牛肉、羊肉,炒菜很少,要么紅燒,要么湯菜,酒是自家釀的桂花酒,清冽甘甜,拍開酒壇整個院子彌漫著誘人的香氣。
兩人吃了幾口菜開始依次敬酒,方晟注意到他們全都用大碗喝酒,一碗酒頂多三四口就結束。
乖乖,一碗將近四兩呢,雖說釀酒度數不如勾兌的白酒,這樣喝法也吃不消啊。方晟暗暗咋舌。
幸好村長頭銜發揮了一定作用,親戚們在喝酒方面不跟大領導計較,往往是方晟輕呷一口,他們仰頭一飲而盡。
“慢點喝,慢點喝。”方晟不住地勸道。
愛妮婭笑道“是咱們家請客哎,你要勸他們多喝才對。”
“那倒是。”
“咱們家”讓方晟心頭微微一顫。于家和白家深厚的背景給方晟的壓力太大了,在兩大強勢家族面前,就算白翎也不敢說“咱們家”,因此這簡單樸實的三個字使得方晟有種游離恍惚的感覺。
這頓家宴喝得痛快淋漓,院墻角里堆了十多個空酒壇,長桌上堆成兩層的各式菜肴也習卷而空。意猶未盡的親戚們紛紛離座,圍著篝火跳起了山里的舞蹈,動作并不復雜,但大家跳得投入而興奮,最終愛妮婭忍不住拉著方晟加入進去,繞著篝火跳了一圈又一圈
“爸,你叫他方晟好了,”愛妮婭嗔怪道,“在家里不興叫職務的。”
方晟則規規矩矩道“爸,媽,各位哥哥姐姐妹妹,我叫方晟。”
這瞬間愛妮婭眼角似乎有晶瑩的淚光一閃而逝。
愛四喜在村長面前似乎有點緊張,不知說什么才好,搓搓手道“好,好,回家去”
大家簇擁著兩人興高采烈往村里走,一路上姐姐妹妹們親熱地摟著愛妮婭嘀嘀咕咕,然后瞅瞅方晟,驀地爆發出清脆的笑聲。愛四喜和苗翠花都不怎么說話,只是一味悶頭走路,偶爾偷偷打量一眼方晟,神色間似乎很滿意。
家里有個村長女婿,對山里人來說算件光宗耀祖的大事吧。
愛家位于村莊東南角,這些年依靠愛妮婭經濟上的支持率先蓋起了樓房,山里遍地是建筑材料,人工費用低廉,地皮又不值錢,按愛妮婭的意思設計成弧形三層樓,足有二十多個房間,兩個哥哥都跟父母住一起,姐妹們也有各自房間,以備逢節過節回家團聚,前面還有個近百平米的院子,看起來氣派而暢快。
說說笑笑來到愛家院落,一進院門方晟嚇了一跳院子中央居然燃起了篝火,四周擺著七八張條桌子,幾十個人正圍著篝火談笑風生。
愛妮婭輕聲解釋說這是山里的習慣,正式婚宴前晚家里親戚提前聚會,愛四喜排行老四,苗翠花排行老三,林林總總親戚加起來也有四五十位。
“盡量保護你不喝酒。”她知道方晟酒量不足以跟山里人抗衡。
方晟微笑著點點頭。
畢竟沉浸官場多年,神情間自有一股所謂“官威”,加上西裝革履拎著公文包,親戚們紛紛拘謹地叫他“方村長”,方晟也一一含笑招呼。
一對新人坐在正中位置,落座后按山里規矩端來三道茶紅棗、桂花、蓮子,取諧音“早生貴子”之意,方晟按愛妮婭提示吃雙數,然后端起酒碗來到父母面前磕頭敬酒。
“磕頭就免了吧,作個揖即可山里規矩太多。”愛妮婭有些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