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堯堯臉色還算不錯,畢竟是二胎,身體和精神相對適應,而且在香港受到科學、系統的產前保健,這方面確實比內地高兩三個等級。
看著初生嬰兒的模樣,方晟喜不自勝,看著她的眉毛、眼睛、鼻子、嘴,越看越象自己,不由開心地笑道“女兒象爸爸,說得一點沒錯,簡直一個模子出來似的”
“但愿皮膚比你白一點。”趙堯堯微笑道。
方晟摸摸臉假裝生氣,女兒似乎也表示抗議,哇哇哇哭了起來。
醫院對產婦和初生嬰兒的照料有嚴格而細致的規定,完全不需要方晟幫忙,他手足無措站在旁邊象局外人。趙堯堯笑道錢有所值,你呆在這兒也沒事,不如早點回去。方晟一味搖頭。
趙堯堯說要在醫院住兩周,家里已高薪聘請資深月嫂和菲傭,家務活、產后保養、女兒的照料都安排得井井有條。
方晟在醫院呆了兩天,實在插不上手,病床里除了護士還有保育員、保健醫生,兩人說悄悄話的機會都沒有。
“名字說定了,就叫楚楚”他無奈地問。
趙堯堯表示認可“嗯,你說的楚楚動人。”
臨行前方晟深情地抱著女兒在病床里兜了兩圈,女兒酣睡正香,面帶甜甜的笑意,不知夢到什么。
居德平戴著假發和眼鏡,一身西裝,看上去象氣宇軒昂的大學教授;他老伴也換了個發型,穿著夸張的大紅夾襖;孫子很快跟幾個年紀相仿的小朋友玩到一起,看上去很自然。
大堂經理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總算讓導游弄清這家酒店不接待旅游團,于是呼啦一下,三十多人又上了停在門口的大巴。上車后居德平頓時明白這個突然出現的旅游團是精心安排,因為車上正好留了三個座位
一切如寫好的劇本。
大巴駛過六個紅燈,在拐彎處緩緩停下,居德平一家三口迅速下車,幾步遠處靜靜停著一輛車牌尾號737的小車,上去后司機也象阿林那樣的風格的,一言不發平穩地駛過幾條街,然后說機場那邊已經安排妥當,進去后不要說話,拿到機票后直接跟在一個旅游團后接受安檢
守在酒店的方晟聽說居德平一家三口順利登機后,長長舒了口氣,隨即找阿林協商抓捕吳新農等三人的事。出乎意料,阿林面露難色,低聲說我們吧其實有我們的規矩,碰到剛才那樣下定決心回去自首的,我們可以調動力量予以支持,但強行抓捕在香港是行不通。香港有香港的法律,有獨立的警務系統,我們不可以隨便抓人威脅、脅迫都不行,會有人找麻煩的,請理解我們的苦衷。
方晟難以置信,反問道如果他們出逃,就眼睜睜看著他們登機,一點措施都沒有我有足夠證據證明他們觸犯了中國的法律
小甘嘆了口氣,說除非他們證件、登機手續有問題,否則只能眼看他們堂而皇之離開,類似情況太多了,不足為奇。
阿林又說這種小角色算什么,有時碰到廳級甚至副部級從香港轉機出逃,也半點辦法都沒有,所以貪官富豪們都把香港作為出逃前站,是有道理的。秘密做思想工作的也有,有時談十天半個月都扭不過來,要么條件沒談妥,要么抱著僥幸心理,象你這樣短短半小時就說服的十分罕見。
方晟笑道不是我的功勞,而是吳新農那幾個人逼得太緊,還沒去南美就開始打他財物的主意,居德平對前景感到絕望;另外他很看重孫子的未來,最終決心自己承擔責任換取孫子正常生活。
阿林搖頭道能正常嗎,父母雙亡,爺爺入獄,只剩下奶奶獨自撫養,唉
方晟也搖頭,說還能怎么著,走一步看一步吧,我會盡自己力量給予居家照顧,畢竟是我勸他回去的。
大概預感到什么,晚上九點多鐘老四突然跑到齊瑞格找居德平,發現房門緊閉事一臉焦急地邊打電話邊出去,過了不久吳新農和盧運家倉惶離開天仁大酒店,換到地形復雜的平民區小旅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