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兩個危險,一是玉帶澗里流的是山頂融化的雪水,冰涼刺骨,在水里時間久了很容易發生抽筋等突發狀況;二是玉帶澗水流湍急,逆流上溯非常吃力,有被沖擊到巖石上受傷可能,你確定冒險”
“我沒事,關鍵是你。”
“對我來說的確是個考驗,盡管從小在山里長大,但這個季節在山澗里逆流潛游,我我有點害怕。”明月坦率地說。
“沒事,你可以留在原地盯著,我獨自進去。”
“你對峽谷里面地形不熟,一個人亂跑容易迷路”說到這里明月暗自下定決心,“都走到這一步,豈能退縮我陪你一起下去”
魚小婷點點頭“很好,我有個預感,你一定會得到方書記賞識”
兩人先在岸邊跑了半小時活動開身子,然后在靠近亂石堆附近下水。魚小婷一個猛子扎到厚實的石墻底下,鎮定自若上下摸索,果然找到明月所說的涵洞,當即浮出水面沖明月豎起大拇指,再度潛下去。
涵洞沒有想象中那么長,大概十多米便游到對面,魚小婷躲到一簇水草下面,等明月游過來后悄悄道
“好像沒人”
“這里應該是他們的后院,離廠房還有很遠,我覺得沿著山澗再走兩三公里還會有監視點。”
“那就上岸吧,換好衣服休息會兒。”
潛行到草叢里,正準備拭干身體后穿衣服,突然旁邊樹叢里響起一聲暴喝
“不許動”
兩人一呆,沒料到對方居然在這里布了暗哨,當下為疏忽大意懊惱不止,偷偷對視一眼,緩緩放下挎包
蔡雨佳驚得倒退兩步,吃吃道“你,你,你說什么”
葉韻向前逼進兩步,冷冷道“樊博士和專家組早就知道它的學名叫韭榀茹,通常伴生于金錫等稀有金屬礦資源,有它出現說明附近有金礦你們根據這一線索排查了原先廢棄的金礦,再沿著其分布規律向丘燭山方向深入在此過程中對方發覺你們的意圖,悄悄弄了手腳使樊博士等人遇害身亡”
“胡說,一派胡說,你不能憑臆想歪曲我們扶持大山經濟發展的好意”蔡雨佳大叫道。
“憑心而論你們尤其樊博士為順壩做了很多實事,也指明了發展農副產品經濟的方向,但貢獻與貪欲是兩碼事,功過不能相抵,”葉韻肅容道,“你們故意隱瞞韭榀茹的伴生性,多次偷偷摸摸尋找金礦,本身就說明問題,幸好在這個問題上你們走得不太遠,還未涉及真正的犯罪。方書記讓我始終在霧都鎮盯著,就是防止你邁出關鍵的一步”
“方方書記都知道了”蔡雨佳汗涔涔問。
“那天晚上在食堂吃飯時方書記拿出野生茹試探,很明顯你沒說實話,后來省里相關部門對于礦石、野生茹的檢測結果也證實了方書記的猜想。”
蔡雨佳長時間沉默,此時山風呼嘯,天地間格外蒼涼和蕭條。
“抱歉,我們撒謊了,”蔡雨佳開口道,“怎么說呢在中國搞并非熱門的農學研究,最大的問題是缺少經費,各種形式的差錢,從導師到我們以及跟在后面的研究生絞盡腦汁籌集資金,可是沒轍誠健到順壩掛職期間,一個偶然機會發現了韭榀茹,也發現有人偷偷開金礦,便私下商議設法找到金礦所在地,哪怕悄悄弄點金礦石出來也能解決經費不足問題,沒想到順壩惡勢力真是無所不在,勘探期間對方已經發現我們的意圖,于是”
他哽咽得說不下去了。
等他平靜下來,葉韻道“對于你們學術研究的困境,我表示同情,但偷偷尋找金礦企圖從中牟利,這件事你們做得不對”
“是的,我承認。回去后我立即回縣里向方書記承認錯誤,主動辭職并離開順壩”
“你的去留問題由方書記處理,我不管,”葉韻道,“我之所以這會兒出現,是擔心你重蹈樊博士的覆轍。”
“什么覆轍”蔡雨佳沒聽懂她的話。
葉韻沖山澗那邊揚起臉,道“那片亂石堆帶有很明顯的人為痕跡,應該是守護金礦的第一道防線,倘若貿然過去等于背水一戰,根本沒法擋住對方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