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翻翻白眼,倨傲地說“夏伯真很忙嗎,出這么大事都不露面你能代表省紀委我看級別差了點。”
紀委干部也就在官場中人面前蠻橫,白翎編制雖屬省廳十處,卻是特殊體系的存在,付主任拿她半點辦法都沒有,何況來的路上他已看清形勢,抱定主意息事寧人。
“白小姐批評得對,夏書記本來應該過來,動身前肖挺書記找他有急事,所以”
“也是為我的事吧,電話早打到肖挺辦公室了”
“方晟的案子歸監察三室管,作為室主任我有責任對這次錯誤負責,”付主任低三下氣道,“這里太冷清,不如先離開換個地方聊聊,怎么樣”
“沒必要,這兒挺好,”白翎索性翹起二郎腿,“請神容易送神難啊,付主任,當年你陪方晟去黃海開干部大會時,態度也非常誠懇吧”
付主任笑容有點僵“紀委工作就是這樣,盡干得罪人的事兒,我們也沒辦法。”
“得罪人也得有底氣,講證據,不能胡亂栽贓呀。”
“關于方晟的情況,仍在調查之中,如果最終證實他是無辜的,省紀委會撤消雙規決定,給予他公正的評價。”
“然后過幾年再雙規,再折騰一次反正雙規權力掌握在你們手里,隨便怎么玩都是工作需要,對不對”
付主任辯道“省紀委不會亂查人,亂抓人,所有決策都建立在群眾舉報、前期調查并有充實證據的基礎上”
白翎反詰道“你說不亂抓人,那我為什么坐到這兒”
付主任一滯,尷尬地笑道“偶爾疏忽,我們也有相應的糾錯機制,不會冤枉一個好人白小姐,我們先回城吧”
“不想坐紀委的車,”白翎把玩著手機,“我已通知軍區派車來接,順便熟悉下線路,下回再被關進來方便營救。”
付主任苦笑,暗想這回丟人丟到家了。
如坐針氈等了一個多小時,院門口傳來嘈雜的馬達聲,開門一看,從路邊到院前一溜停了十多輛軍用吉普,為首正是滿臉冰霜的容上校
付主任窩囊得心里生疼,卻強裝笑臉大步迎上前,叫道“容上校”
應何世風和黃將軍要求,當天下午肖挺主持召開常委會,議題只有一個省紀委通報對方晟立案調查的進展。
說是通報,其實夏伯真根本拿不出硬貨,翻來覆去還是上次碰頭時重點強調的一個億問題,以及懷疑方晟向初戀情人周小容官商勾結,輸送利益。
何世風率先責難“伯真書記啊,立案調查成這樣,是紀委工作不力,還是方晟壓根沒問題我們做什么事都講究程序合規,證據先行,不能把一切都建立在懷疑和可能的基礎上。”
“主要是有人通風報信,引起方晟警覺提前逃逸,使得雙規措施失敗,”夏伯真索性倒打一耙,“如果面對面盤問,相信能挖出很多線索。”
于道明道“是誰通風報信,一定要徹查到底,避免今后類似現象發生;但伯真書記把調查重點押在審訊上,我不贊成。剛才世風省長提到講證據,難道省紀委辦案把口供的位置放在證據前面”
“根據口供追查線索。”夏伯真冷冷道。
“我的理解是,立案調查方晟的時候,省紀委并未掌握確鑿證據”于道明繼續問道。
“方晟與初戀情人周小容關系曖昧不清,且巨隆公司不是慈善家,不可能平白無故支持聚業公司一個億,”夏伯真拚死抵擋,“既然有群眾舉報,省紀委的職責就是把問題查清楚,給社會公眾一個交待。”
絕少在常委會上發言的黃將軍突然開口“那么查到現在,方晟的問題有沒有查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