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很難講。陳皎目前在京都政策研究室,調研本身也是工作需要,他的解釋是為了完成領導交辦的課題,誰知道呢”
想到陳皎主動提到要看江業新城,方晟不由心念一動,道“燕兄的意思是由陳常委出面”
燕慎搖搖頭“陳常委出面與家父出面并無實質性區別,我也不會把困難推給別人過陣子把陳皎約出來見個面,看看如何運作。”
“上次雙江調研,燕兄覺得陳皎對江業新城的總體印象如何”
“他為人孤傲且沉默寡言,是出了名的難溝通,雙江之行已經很給面子了,”燕慎笑道,“回京都途中我試探過幾次,他象沒聽到似的,兩眼看著窗外不吱聲,討個沒趣后我索性自個兒睡覺,也不理他了。”
說罷哈哈大笑。
方晟一陣感動,深知燕慎也是心高氣傲的知識分子,為了自己放低姿態與陳皎來往,確實一片苦心。
“燕兄的情誼我牢記于心。”方晟真誠地說。
“咱倆一見如故,這么說就生分了,”燕慎擺擺手道,“既然說到陳皎,我不妨透露剛才的靈感。陳皎身份特殊,政策研究室是有權直接上奏的,他主動加入調研組且要求看江業新城,我看不僅為了到此一游,而是深思駱常委到底錯在哪里,從深層次分析當前中國這艘超級航母該何去何從。他站的理論高度跟我們搞學術研究是兩碼事兒,更注重可操作性。”
“說實話,理論研究我一竅不通,但實踐操作還能賣弄幾句。”
“所以陳皎對你的印象不錯,以往他碰到基層領導干部白眼珠多黑眼珠少,偶爾插話也是諷刺挖苦,很少象上次那樣耐著性子真心提問,”燕慎接著剛才話題往下說,“我想利用他的特殊身份在常委班子里吹風,把江業新城的話題擺到臺面,然后再決定下一步怎么做。”
“一切聽從燕兄安排。”
談完正事,方晟把鄭豐達指使警察破門而入試圖捉奸的事當作笑話講出來,燕慎感嘆基層領導干部法制意識淡薄到何等程度,某些部門權力集中以及決策不透明又是何其嚴重,必須有完善的制約和監督機制。
方晟不同意他的觀點,說法律和規章制度都擺在那兒,關鍵在于領導干部是否執行,怎么執行,干部隊伍整體素質得不到提高,再完美再健全的機制都不行,說穿了現階段還靠“人治”。
燕慎心情沉重地說你的想法很務實,正因為這樣才更令人擔心,基層干部隊伍良莠不齊,象你這么優秀的鳳毛麟角,“人治”終究要出問題的。
大浪淘沙,優化基層領導干部隊伍是一個漫長階段。方晟笑道,比如捉奸事件,我就給鄭豐達為首的紀委好好上了一課,嚴厲懲處當事官員,更讓中層干部們心有余悸,以后鄭豐達要亂來,手下也得反復權衡是否合規,是否要被追責,法制意識就是在不斷沖突中逐步完善的。
不過燕慎突然嘴角含起笑意,悠悠說最近我妹妹情緒不錯,容光煥發的樣子,好像少女時代的姜姝又回來了,多謝方老弟照顧喲。
方晟尷尬無比,暗知情愛中的女人說話做事總與平時不同,微妙之處終究瞞不過做哥哥的,干笑道我我沒照顧什么,主要是她能力強,在銀山誰也不敢欺負她。
明明是感情因素,方晟卻扯到工作上,燕慎暗地里好笑,故作詫異道那我怎么聽妹妹說你專門欺負她
這個欺負不同于普通意義的欺負,方晟無論如何不能承認,趕緊說沒有沒有,我向來那個很尊重姜市長
見他越說越驢頭不對馬嘴,燕慎差點繃不住笑出聲來,也不再相逼,說妹妹自幼在相對封閉的環境中長大,很單純很天真,偏偏遇到固執己見的父母親,釀成一樁不幸婚姻。唉,家父經常吁嘆權力有何用發生在身邊的悲劇都管不了深為她的遭遇而惋惜。當初她在京城工作,勉強和她老公一塊兒生活,結果成天吵架,情緒差到透頂,家父說這樣可不行,不如幫她換個環境,因此才空降到銀山方老弟有時間多開導開導她,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