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點很重要。常務副省長這頂帽子太大了,稍有不慎會給于道明乃至于家帶來無窮無盡的煩惱。
方晟環視眾人,提起袋子道“明白。錢帶來了,人可以走吧”
中年壯漢粗魯地奪過袋子,打開點了點扎數,順手扔給中年婦女,然后輕蔑地說“這點兒錢就想脫身我妹子妹婿好端端的家被那個老色鬼攪亂了,起碼得百八十萬”
“有話好好說,別著急,”方晟沉穩地說,“要說攪不攪,一個巴掌拍不響對不對把責任都推給男方未必不仗義”
中年壯漢兇狠地推了方晟一下,怒目圓睜“哎,你他娘的還敢較勁要不要報警,讓警察跟你講理”
于道明連忙喝道“少說兩句”
方晟知趣地閉嘴。其實這是一種策略,倘若一進門什么責任都攬下,什么價碼都接受,對方會認定是羊牯,要大斬特斬。所以要讓對方覺得自己不好說話,喜歡錙銖必較,反而不會漫天要價。
中年男子松開年輕男子,踱過來沖中年壯漢使個眼色,中年壯漢便退到后面盯住年輕男子。
中年男子問道“你貴姓”
方晟一猶豫,不知于道明有沒有提到自己真實姓名,遂指著他道“我是他侄子。”
“噢,也姓趙”
方晟聞言瞪了于道明一眼,暗想好缺德的家伙,居然把趙堯堯的姓搬出來泡妞
“你是區里的局長”
方晟又一愣,腦中急轉點點頭“副職,不算什么。”
中年男子臉色稍有和緩“趙局長,我把大致情況說一下。你叔仗著有幾個臭錢騙我外甥女耍朋友,又是送手表又是買包,還說幫她弄個公務員名額,我外甥女一時糊涂就跟了他,租到這里同居。誰想到公務員名額根本就是糊弄人,她又長期不回家,老公起了疑心,昨晚跟蹤到小區,然后把我們都叫了過來”
奇怪,堂堂常務副省長弄個公務員編制算什么難事,還用得著騙難道另有隱情
再一想,這家人集體冒出來捉奸,最根本的原因大概是公務員編制沒到手,狗急跳墻,欲以要挾手段達到目的。于道明沒想到對方會有此著,惶急之下不得不把方晟推出來做擋箭牌。
方晟有錢,又有一班能交底、兩肋插刀的朋友,擺平這種事應該小菜一碟。
想到這里,方晟和顏悅色道“你外甥女在哪個單位想去哪兒當公務員”
“銀星美發中心,”中年男人頓了頓道,“想當公務員的不是她,而是她老公,現在快遞公司工作。”
方晟恍然大悟。
銀星美發中心與省正府大樓只有一街之隔,以正規、高檔和技藝高超著稱,很多省府大院里的人都喜歡下班過去理發、美容,估計于道明就在那兒釣上了做美發師的女人。
想想于道明也挺悲摧,作為常務副省長日理萬機根本無暇回京都,想泡妞卻由于地位太高找不到機會,省正府內部雖有不少體端貌美的女干部,可個個有背景,而且機關大院對男領導女下屬關系最為敏感,往往還沒得手就傳得沸沸揚揚,這種事總不好讓秘書或找方晟牽線搭橋吧因此只能選擇經常接觸的美發師。
“可以坐下說話嗎”方晟不待中年男人應允便大模大樣來到客廳中間唯一一把椅子坐下,掏出香煙扔了一圈,問道,“這位貴姓”
“我姓阮,”中年男子道,“我外甥女姓牛,她老公姓周,其他人就算了。”
“阮先生,現在我理解的意思是周先生想當公務員,可這大清早的通知我送十萬塊錢又是幾個意思”
“很簡單,公務員的事必須弄成,不然這事兒不可能了結;錢是給外甥女的,出了這檔子事,她在銀星也干不下去了,趕緊湊幾個錢自己開間店,這叫補償金,一碼歸一碼,明白嗎”
周先生怒吼道“不止十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