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領導一直關心愛護著她,我想如果可能的話,請大哥幫忙撤掉通緝令,讓她正大光明地生活在陽光之下,有機會還可以繼續報效國家。”
“在我們系統違反紀律擅自潛逃是很嚴重的罪名,提交軍事法庭起碼十年以上徒刑。”
“你剛才說過她立下軍功無數。”
“功不能抵過。”
“阻截杰森不單涉及到國家安全,更警告西方國家不準策劃煽動我國群體事件,屬于重大立功表現。”
“誰能證明”
“我可以讓那天夜里參加行動的相關部門出具書面報告。”
樊偉盯著他,目光中充滿玩味“方晟,你在雙江已形成令人不安的勢力,在京都圈子也有非同尋常的影響力。你才是副廳級,假以時日升到省部級,恐怕放眼全中國沒幾個人能制伏你了。”
“為什么非用制伏兩個字”方晟反問道,“人與人之間一定要爭得頭破血流么”
“因為政治生態獨有的金字塔形態,越往上競爭越激烈,塔尖只有一個人。”
“我從沒想過要成為那個唯一,政治到了一定層面不是一個人、幾個人甚至什么派系所決定,需要復雜而廣泛的博弈、協商和交易,想得太遠反而容易迷失自我。”
“人無遠慮必有近憂。”
方晟道“大哥有此想法”
樊偉搖搖頭“我的出身和職業注定與那個偉大的夢想無緣。”他總是這樣只說半句話,讓方晟摸不清虛實。
“樊宋兩家是堅定的盟友,所以大哥把寶押在宋家”
樊偉正在書房揮毫潑墨,桌上、地上到處擺著寫好的字幅,見樊紅雨笑道
“紅雨替我找兩幅筆意到位的字,明天聚會送給老戰友。”
樊紅雨跟他隨便慣了,拍手笑道“我哥這些年其它方面進步一般般,唬人的功夫大有長進,毛筆字無非寫得好不好,非說筆意,成天嚇人家外行是不是你當那些個老戰友真在乎筆意要的就是最下面那枚刻有樊偉二字的印章”
樊偉無奈將毛筆擱下,道“你看你,都熬到區委書記了,還沒學會聊天真掃興”
“平時在基層天天睜著眼睛說瞎話,回到家還不肯說真話想憋死我啊”樊紅雨隨便抓起椅子上的字幅往地上一扔,樊偉心疼得直咧嘴,趕緊過去小心翼翼整理到案臺上。
“姑奶奶,手腳輕點好不好,這是在家,不是你梧湘的地盤。”
“哥,這次回來是想跟你聊點事兒。”樊紅雨朝客廳瞟了一眼,謹慎起見還是把門反鎖上。
樊偉沒在意,蹲在地上專心致志打量字幅“區委書記解決不了的問題應該找市委書記,我可幫不上忙。”
“直說吧,想撤銷一個你們系統發的通緝令”樊紅雨單刀直入道。
樊偉驚異地抬起頭,良久道“魚小婷”
“是。”
他慢慢站起身,收斂笑容來回踱了兩步,道“誰拜托你的”
“這個不重要吧,你只須看我的面子。”
“不,其實非常重要,你必須如實交待。”他嚴肅地說。
樊紅雨嘟著嘴說“你應該猜到,是方晟。”
“果然是他,”樊偉恨恨一甩手,憤怒地說,“果然是他”
“他怎么了,又沒惹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