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陽基金賬面上四百萬資金,是陳景榮多年積蓄加說服親朋好友投的股份。他自忖在審計署歷練十多年,精通賬務、賬理和會計,也深黯資本運作和股權操作之道,加上管委會主任在開發區說一不二的權威,拿下瀟南德亞絕無問題。
之所以瞄準瀟南德亞,有三個理由
一是鋅基板逐漸成為國內主流產品,從技術優勢和市場份額看,瀟南德亞至少還能紅火十年;
二是瀟南德亞享有開放區給予的多項優惠政策,尤其稅收方面每年多收益數百萬,陳景榮只須輕輕拿捏一下瀟南德亞就會覺得疼,然后便有了談判籌碼;
三是瀟南德亞董事長是女人,女人嘛總是委曲求全的,只要給予足夠壓力。
“絕對五倍收益,到時保證大家賺得缽滿盆溢”陳景榮在親戚朋友面前自信滿滿說。
唯一沒料到方晟才是瀟南德亞的實際控制人。
因為方晟做得太隱秘,芮蕓做得太象模象樣,管委會無人知曉這個秘密。
傍晚時分徐璃從京都回來,剛下飛機就迫不及待打電話給他,淡淡地說
“昨天跟馮子安談過了,準備協議離婚。”
饒是有白翎的警告在前,方晟還是愣住,遲疑會兒道“組織上在提拔任用女干部時,會考慮婚史情況,級別越高影響越大,你可得想清楚。”
“你以為我很在乎提拔嗎”徐璃反問道,“馮子奇相當于我身上貼的狗皮膏藥,又粘又臟又麻煩,之前迫于馮衛軍壓力才勉強維持現狀,現在馮衛軍倒下了,還用顧忌什么我不怕外界說我過河拆橋,我不怕任何人指責。”
“既然這么想,我雙手支持,但最好先向領導回報一下,爭取組織上的支持。”
“我的領導就是于省長他會支持嗎”徐璃富有深意地笑笑問。
想到于道明早就洞察兩人有曖昧,方晟嘆息道“你只管回報,他反對也沒辦法,現在離婚又不需要單位證明。”
徐璃想了想,終究還是忍不住說出來“離婚后我就可以名正言順跟你在一起了。”
“我名聲太差,跟我扯到一起可不是好事。”方晟言下之意原本兩人有私情,徐璃還有婚姻作為擋箭牌,以后對她來說處境更困難。
“那算什么我想以后不是以馮子安老婆,而就是徐璃的身份跟你在一起,這對我非常重要,明白嗎”
“理解你的苦心,”方晟深深嘆息,“但這種單方面付出對你并不公平,也更加深我的內疚”
“都說了是自愿,就算沒有你出現,一旦馮衛軍倒下我還是這樣選擇,離婚本身與你并無關系。”
絮絮叨叨說了半天,最后約定晚上到愛巢相聚。
正琢磨提前會兒下班以避開省城車流晚高峰,許玉賢的電話來了,心急火燎道
“陳景榮又出妖蛾子了,趕緊過去協調,不然又是一次群體事件”
“怎么回事”
許玉賢遂簡要講述了陳景榮派工程車試圖破墻,宣德志讓工人排成人墻對峙的經過。
方晟一聽就明白陳景榮要硬來,急急道“我這就過去,不過以他的脾氣恐怕會提前動手,最好您以市委書記名義要求工程車原地待命,不準向前開動半步。”
“打過了,他沒接”許玉賢道,“我已讓程振高返回現場傳達我的指示,你快點動身”
“我已下樓了”
就在許玉賢與方晟通電話時,陳景榮悍然下達破墻的命令
五分鐘前,程振高匆匆駛回現場,湊到陳景榮身邊傳達許玉賢“工程車原地待命”的指示,陳景榮緊繃著臉說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他市委書記遠在銀山市區哪知道現場情況的復雜性啃不下這塊硬骨頭,大樓籌建工作就沒法開展,身為管委會主任,我有權根據實際情況見機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