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景榮傷感地搖搖頭“連續呆一年額外獎勵三十萬,兄弟我就沖著錢去的。”
“多帶些藥品、清潔用品,不夠打電話說一聲,托運過去”方晟體貼地關照了幾句。
陳皎道“等景榮兄回來,京都不知什么情況了方老弟昨晚直奔白家大院,有什么想法”
方晟反問道“碧海省委有沒有公開表態”
“仍在觀望,雙江也是如此吧”
“據了解截至今天中午,只有兩個省份表示了支持態度。”
“不表態不代表不支持,”陳皎一針見血道,“很多人擔心引起反對者關注,繼而成為紛爭的犧牲品,所以不愿過早出頭。”
“也就是說,拿巫石衛開刀效果非常好”
“幾個當官的經濟上沒有把柄清白如方老弟,第二次雙規不也躲起來避過風頭么小問題可以渲染成大問題,沒問題可以歪曲為有問題,那些套路大家再熟悉不過。”
“正治斗爭的殘酷性就體現在這里,鄉鎮干部被打倒頂多不干了,到巫石衛這個級別基本是全家連同秘書加上下屬全部遭殃不過縱然這樣,陳常委始終立于不敗之地吧”方晟試探道。
出乎意料,陳皎擺擺手道“錯了通報中說徹底打破刑不上大夫陋習,后面還悄悄加了一句建立健全干部能上能下體制,我的詮釋是,說你行你就行,說你不行就不行在一場風暴當中,沒人能獨善其身,除非站隊正確。”
方晟發了會兒愣,道“樹敵過多反遭其害,對手不會不懂拉一派打一派的策略吧”
“能拉的,上次新方案之爭早拉過去了,拉不過去的就視為對立面,屬于打擊對象。”
“陳常委呢”方晟直截了當問。
“事態發展到這個地步,應該講出乎很多人意料”陳皎停頓片刻似乎尋找合適的措辭,“論清廉,比巫石衛做得更好的縱使有也不多,據可靠渠道透露,他家里搜出的名煙名酒加起來價值不足十萬,什么概念一箱茅臺就值多少錢根本就是自家用的嘛,你說象他那種級別的領導,老部下、老朋友上門看望帶兩箱酒算什么事兒以致于搜查人員都覺得寒磣,不好意思沒收。”
陳景榮閑閑插道“京都街頭大爺大媽沒一個相信,出租車司機們更分析得頭頭是道,陰謀論什么的說得有鼻子有眼。”
“我明白陳兄的態度了,但這回跟單純在理論層面探討新方案不同,反腐永遠在路上,人家占據了道德制高點。你說巫石衛貪污這點錢不該被立案調查,老百姓不答應,法律條文清清楚楚寫著受賄金額,憑什么正治局委員不遵照執行于法于理說不過去。”
“方老弟說到點上了”,陳皎嘆息道,“事情就棘手在這里,不管中紀委出面抓多少人,只要公布受賄金額、違規事實,老百姓都拍手叫好,才不管你這個派那個派然而這里頭有多少金額認定錯誤以名畫為例,十年前送了幅范小川的字頂多五千塊,現在漲到二十萬,按哪個金額計算這當中形成多少冤案假案,老百姓又不知道其中的黑幕。”
“所以爭執到最后各省都會選擇妥協,從法律層面支持查處巫石衛,這跟支持新方案是兩回事,倘若綁到一塊兒反而不利。”
“是啊,我也這么想人家立于不敗之地,怎么玩都不行,這招出得太損了”
堂屋里陷入沉寂。
陳景榮見狀起身到院里伺弄花草,把空間留給他倆。
過了會兒,陳皎斟字酌句地說“白家在軍方能發揮多少影響力”
“如果加上樊家或許能一搏。”
“樊家那邊老弟可以稍話”
“剛剛,我約樊紅雨聊了會兒。”盡管見面非常隱秘,方晟卻知在京都根本沒有藏得住的秘密,各方勢力很快就會知道,不如主動承認。
大家都是聰明人,事關身家性命的話題點到為止。陳皎又沉默,然后拍拍方晟的肩
“你步步想在我前面于家,不需要多啰嗦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