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韻鄞商貿老總葉韻是方晟的女人,在順壩玩過這一手,當時讓對方折損了不少人,”竇康陰沉著臉說,“來硬的肯定不行,刑警大隊長也是方晟從銀山調過來的,24小時在收購站附近值守毫無疑問”
蒲英江道“實在不行干脆陪著搞價格戰,她上浮三十個點,我們上浮三十五個點,看誰撐到最后”
“千萬不可”向來沉穩深沉的慕達急得站起來,“你測算過上浮的后果沒三十個點人家是直接面對農戶,我們跟農戶之間還有收購販子,起碼確保他們十個點收益,加上去就是四十五個點,哪個承受得了”
“收購販子尾大不掉,已成為我們的負擔了。”蒲英江嘆道。
“人家客觀上也拓展、延伸收購業務,減輕收購點人力成本嘛,”慕達不以為然,“眼下關鍵在于解決麻煩,不能把板子打到人家身上。”
蒲英江兩手一攤“停業整頓不可能,價格戰又不可行,還有轍嗎上百號人在公司討說法呢”
按歷來規矩,山區干部出身的蒲英江掌控市副食,仕途就是紀委干部的慕達掌控市農貿,資格最老的竇康則居中協調,坐收漁利,每年不管生意好壞穩拿一筆高昂的管理費。
兩人都將眼光投到竇康臉上,危急關頭還得老大哥拿主意啊。
竇康緩緩起身站到窗前,道“價格戰打不得,一旦抬上去了明年咋辦任何行業只要沒了利潤,就失去參與意義;同理丟掉的市場再想進入,比登天還難。上個月鄞峽快速通道競標失利就是明證,做不到工程,建筑公司快要倒閉了”
“都是吳郁明使的陰”蒲英江咬牙切齒道。
慕達冷冷道“方晟也有份,做得隱蔽罷了。”
“生死存亡之際兩個選擇,”竇康聲音越來越低,語氣卻越來越冰冷,“一是退讓,把農副產品市場拱手相讓,從此咱哥們做些小打小鬧的活兒安然退休”
“不能讓”
“不行”
慕達和蒲英江異口同聲叫道。
以去年來例,60億銷售收入刨去各項開支、合理損耗、殘品率等等,在座三人最終落袋都在一個億以上,今年預估銷售額將達到72億左右,如此豐厚而誘人的市場,誰愿意白白送給對手
另則維系紛繁復雜的關系網單靠常委身份不行,還得耗費大把銀子打點各條戰線,逢年過節省里相關領導、部門也要進貢,否則聲名狼藉的鄞峽本土派焉能毫發無損到現在
一旦喪失農副產品市場,加之上個月鄞峽快速通道全軍覆沒造成沉重打擊,財力支撐不住上下打點費用,損失的不僅僅是短期利益,而是三個人市委常委位置能否保得住的問題
套句話說,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此時此刻想收手都難了。
竇康從牙縫里崩出八個字“第二條路,放火栽贓”
兩人一呆,隨即明白他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