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慎搖頭道“那倒不是,他對家父向來很敬重,涉及外交重大決策都事先征求意見。老弟,無論如何這段時間務必小心,以穩為主。”
方晟苦笑“事事都一把手負責制,很多時間真是禍從天降喲”
由于話題沉重,心情壓抑,半斤酒下肚竟有些醉意,出于安全考慮燕慎執意打車將方晟送到于家大院才自行回家。
一覺睡到天亮,回想起昨晚的談話陰森得不太真實,但燕慎不會亂說,必定從燕首長嘴里得到某些暗示,有示警的成份。
事態嚴重到燕慎都不敢在電話里說,有緣見面才透露一二。
正坐在床邊愣愣發呆,有人敲門,方晟以為是負責整理房間的保姆,隨便說“請進”,門被推開,進來的居然是于云復
“爸都鍛煉好了吧我睡過頭了。”方晟道。
于云復緩緩坐到沙發上,道“昨晚跟燕慎喝酒,有些事兒都告訴你了吧”
“您也聽說了”
“本來只有些許傳聞,不確切不能亂猜,從詹印到朝明的情況來看,驗證了某些說法,形勢很嚴峻。”
既然情況糟得不能再糟,還有什么好怕的頂多“滾你奶奶的”
方晟道“詹印的安排并非下策,為什么爸認為得到驗證”
于云復問了個奇怪的問題“在官場,為何總想官越大越好”
“唔能掌控話語權,貫徹自己的意志。”
“這是過程而非結果,”于云復道,“再問一句,為何都說基層工作難做”
方晟頓時悟出老丈人的意思,道“越往上越不接觸具體事務,越不容易犯錯。”
“要犯就犯路線錯誤,那是不能容許的,”于云復道,“如果對你而言,副省長與副省級市長如何選擇五十歲的話肯定選擇后者,實權在握嘛;但詹印的年紀和野心,寧可選擇前者。”
“在朝明市做經濟市長,不容易。”
這是方晟的真心話。朝明可不是鄞峽,幾個億就能把經濟增速推波助瀾搞上去,在那邊幾十億、上百億能量都不夠。
況且朝明擁有眾多大型超大型國企、跨國集團、合資企業、巨無霸級民企,都是眼睛長在頭頂的人物,別說小小的市長,省長去視察也就那么回事兒,開展工作非常艱難。
再有,作為沿海發達省份當中的發達城市,朝明從重工業到輕工業再到服務業建有完備的體系,城市建設也走在全國前列,所以對市領導來說創新和發展的空間很小,守住現有成果并有所進步就很不錯了。
于云復點點頭“這么說證明你比較客觀,好當的話朝明市長位置不至于空這么長時間,確實是塊燙手山芋。反過來想想,最高層明知詹印與你和吳郁明的競爭關系,又明知愛妮婭從雙江過去的干部,依然聽從我們這邊意見把他放到朝明,其用心恐怕不能算善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