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去年的理財沒有委托合同,但前年合同里有一句到期后若無變更動議自動續約一年的表述,到華冰收購時仍處于法律效力之內,這一點是過硬的,對方律師沒法反駁,唯有在程序、法律文書等瑕疵方面做文章,官司將是漫長的。”
“沒發現官方干預的跡象”
牧雨秋笑笑道“案子在晉西訴訟,他們固然有后臺,我也在晉西做了多年煤炭生意,關系網差不到哪里,這一點方市長放心。”
“能和解就和解,損失點也沒關系,重要的是人沒事,”方晟叮囑道,“我知道你打官司純粹是賭氣,讓你那位哥兒們抬不起頭;做人嘛要大氣點,他那么做必然有其苦衷,逼得太狠適得其反,和氣才能生財對不對”
“明白明白,”牧雨秋道,“黃石指使華冰收購,目的在于引誘我在瀟南露面后抓捕,后來人沒事了,衛君勝也調離華浩,還搞什么搞法官都放了風,最終很可能各打五十大板,錢能討回來但要不全,畢竟有程序瑕疵,彼此都不傷面子。打這個電話是擔心方市長,從此事可以看出來衛君勝不是東西,很可能暗地里與姓駱的沆瀣一氣”
“好,我知道了,早點休息。”
掛斷電話后方晟又睡不著了。
雖然知道衛君勝不是簡單角色,早在其父親衛卿未進局就穩當當做了好幾年央企董事長,背景不是單單省委書記能托得住,但千算萬算沒料到幕后推手竟是駱常委
可以理解的是,抓捕牧雨秋時有關大換屆人事任免仍存在變數,衛君勝根本不認識方晟,更不認識牧雨秋,駱常委吩咐下來都懶得做背景調查,直接打電話安排就是。
難以理解的是,衛君勝明知方晟險些栽在駱常委手下,大換屆期間突然通過燕慎結識并迅速發展為友情,是何居心
到底想腳踩兩條船,還是奉命潛伏,必要時反戈一擊反反復復想著衛君勝的一言一行,不知不覺倚在沙發上睡著了。
醒來發現身上披了條毛毯,不消說是樊紅雨夜里給蓋的。掀起毛毯,樊紅雨從臥室端出豆漿油條,還有現炸的切片香腸、培根和煎雞蛋,眨眨眼笑道
“都怕這樣,不敢上床啦”
方晟失笑道“還不至于,再過十年或許會”
遂將房曉真被捕和衛君勝的后臺是駱常委兩件事說了一遍,樊紅雨蹙眉邊梳理長發邊道
“駱常委欽點的進局者居然是衛卿,真是誰也沒想到的事兒,正治果然變幻莫測,別說局外人,宋樊兩家都被騙了呢。”
“可見駱常委最后的影響力也被大大削弱,只能推薦進局,卻沒法入常。”方晟道。
“如果放棄入常而爭取到兩名入局名額還是合算的,方晟,早聽說衛君勝是不折不扣的酒色之徒,你真得離他遠點。”
“他這種人非友即敵,既找上門來也讓不過去,何況有些事需要他配合”
“反正要加倍小心,被咬上一口后果很嚴重,”
說到這里她扎起馬尾辮,回眸一笑道,“先歇著,我到菜場轉轉,中午嘗嘗我的手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