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如此,來香港的班機上瀏覽國際版新聞,正好看到有關英國的”芮蕓從隨身小挎包里取出一份英文報紙遞過去。
第三版就是關于萊索托王國使館事件的詳細介紹。
契布曼大哥心知肚明,迅速瀏覽之后道“噢,好像跟我的國家沒關系嘛”
“作為英聯邦成員,英國對萊索托王國保持著強大的影響力。”
“是嗎這方面我比弟弟差多了。”
老奸劇滑的契布曼大哥不漏半點口風。
芮蕓點到為止,也不冒進,笑道“關于您對深水港的報價,我有兩點想法。第一,太高;第二,如果跟我都談不成,五年之內您就繼續捂住吧。”
尤如兩記悶棍砸得契布曼大哥昏頭轉向。
“等等,芮小姐,我不太明白您所說的想法事實上去年以來一直有買家在談,沒談成的原因與深水港前景關系不大,主要存在合同履行和支付等復雜因素。”
契布曼大哥辯道。
芮蕓從小挎包里取出張地圖,指著香港東北面一連串紅圈,道“這當中隨便哪個深水港的報價都只有您一半,信不信”
“信,但他們不可能賣。”
“今年開始已有省份啟動港口股份制改革,今后除涉及軍用的深水港,原則上都逐步轉軌,全部推向市場,正如他們正在探索的央企改制。”
“不管他們建多少,香港深水港地位不可替代,”契布曼大哥道,“萬噸海輪、巨型貨輪、油輪甚至軍艦,它們選擇停靠點不僅看價格,還有地理位置和經濟發展,在可預見的幾十年內,我看不出哪個城市比香港做得更好。”
芮蕓反駁道“您忘了大連和碧海,還有正在蓬勃發展的三亞,另外他們在泰國、印尼、馬來西亞投資興建的深水港連新加坡都感覺到生存危機,何況香港未來,在內地遠景規劃方面香港的功能不再是國際經濟交流中轉站,那方面它早被弱化,而是正治制度接軌探索。”
“這樣說來,其實芮小姐對我手里的東西并不感興趣”契布曼大哥無話可說,只能防守。
“在東方,從來沒有單純的生意噢抱歉,其實西方也一樣,對吧”
“事實上我們會區分得很清楚,商人介入不擅長的領域將很危險。”他慢吞吞說。
“是嗎”
芮蕓笑了笑,轉動酒杯凝視大海。
冷場一分多鐘,契布曼大哥道“其實我很想知道芮小姐收購的誠意,在香港大家都很忙,如果在沒有希望的議題上浪費太多時間,上帝會懲罰我們。”
“我從原山坐兩個多小時飛機到香港,昨晚與格里森先生會談到凌晨,若僅僅為搭乘游艇在公海兜風,契布曼先生未免多慮了,”芮蕓道,“存入花旗銀行專用賬戶的誠意金,以及日本瑞穗金融集團出具的貸款承諾書,我看不出還需要做什么。”
“入股、合資、大股東控制等等不是我的選項,我想要的是完完全全、帶著現款從香港脫身,在北歐,我有更好的策劃和憧憬。”
“只要談判順利,契布曼先生應該能達到目的。”
契布曼大哥凝視著芮蕓,芮蕓含笑以對。
海風越吹越大,陽光卻愈發地燦爛,遠處海面上不時有魚兒躍出來,再姿態優美地鉆入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