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克當即就像曾經剛剛頓悟此事的哈列索斯般,震驚至極,呆滯停步難自制。
連年累月地貼身守衛國會議長哈列索斯,和一個世界頂級生物學家相處這么久,杰克當然比許多人更早接受:
算力,才是現代人類最強、最重要、亦最值得驕傲的能力!
只是,要說在幾十上百萬年前,人類的祖先——原始人,就已經開始開發和利用算力,他真有點接受不能。
良久,他才會回過神來,趕緊追上已經走得有點遠的哈列索斯。
哈列索斯也才繼續說道:
“這個結果和結論,既讓那時的我亦震驚至極,又讓我徒然靈光一閃,感覺我們或許可以從我們的祖先身上,從那些在現代的我們看來十分蠢笨的原始人身上,找到‘何為算力本質’的答案!”
“……”
“于是,我又復活了一些生活在更早期的原始人,或者是一些都還不能直立行走的猿人,乃至是,一些被認為是包括我們祖先猿人在內的許多陸生生物的共同祖先,也就是我們祖先的祖先,一種兩棲魚類。”
杰克當即下意識地搖搖頭。
“您可以不用說得這么詳細,直接說結果就好。沒能阻止您做出那么多大失體統的事,簡直是本人這一生最大的失責。我保證,以后絕對不可能了!”
哈列索斯灑然一笑,毫不介意地接著說道:
“如此,我就發現,我們現在這般讓其它任何藍日生物都望塵莫及的算力,很可能是從生物最簡單的一項功能,或者說是一項基本需求,發展過來的,即記憶的需求!”
杰克又是難以置信和大吃一驚:
“如此簡單!?”
哈列索斯篤定地點點頭:
“對,就是看似簡單的記憶功能!”
哈列索斯又才侃侃而談。
“因為,只要是生命,只要是具備反脆弱性的能量系統,就需要不斷攝取能量,來抑制能量系統必然的熵增,來維持生命的持續。而在像我們祖先那樣原始的生物身上,哪怕是在像我們現代人類這樣的高等生物身上,這點都表現為進食。再而,要想通過進食活下來,還首先得辨別出那些能吃、哪些不能吃。最初這一是依靠遺傳,二就是依靠記憶。”
“……”
“記憶行為,其實正是學習行為的雛形!而這又是因為,不管我們要記憶什么,都往往從是兩個方面入手,一是著眼于大體、二是著眼于細節。我們的大腦,大多習慣先把事物按大體特征,比如說形狀、大小或顏色等,分門別類,再根據細節特征,比如觸感、紋理和氣味等,繼續細分。才讓我們人類能用數學上的集合形式,記住許許多多的不同事物,更好地標明它們對我們的利害。畢竟,區分食肉動物和食草動物,總比區分外表差別不大、卻一個致命和一個無害的獵貓和家貓更容易!”
“……”
“然而,這大千世界,豈止是有幾百萬、幾千萬的不同事物,要盡數記憶、盡數標清利害,何其難也。光現存的生物就有數千萬種,別說再算上已滅絕的,更別說是非生物。世界的復雜程度對我們祖先來說,或不比對現在的我們來說簡單多少。偏偏對我們的祖先來說,任何生物或非生物,哪怕一只毒蟻,都可能給他們造成致命傷害。這才逼得他們不得不進化出更高效的記憶方法,來盡可能地記住更多的事物。”
“……”
“此方法即是,進一步深入探究大體與大體間的異同或細節與細節間的異同,以及細節與大體間的聯系等,進一步去探究事物內在的理,并根據事物內在的理,來記憶事物。這樣,我們人類才能盡可能剪去事物外在的各種細枝末節,刪減和壓縮信息,盡可能提取出最接近其本質的信息,就大大減少了所需記憶的信息量和難度。算力強的人,僅憑獵貓眼中時刻保持的高度警惕,就能嗅到危險氣息。只有時刻身處危險野外的獵貓,才需如此時刻警惕,以及對任何接近者散發或無端的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