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杰爾夫居住的小區后,契爾年科的精神很快再度變得躁動起來。
因為憤怒,更因為失去教子的悲傷
雖然在別人,特別是在非教眾眼中,杜克就是一個瘋狂殘暴的惡墜少年。可在他眼里,杜克永遠是如初見時那般溫柔、乖巧,且毋庸置疑的虔誠。
“我的教子你安心地去吧我絕不會讓你背負沒能處死瀆神者的罪孽而前往冥界的。”
眼角的淚花剛溢出就馬上被憑空冒出的火焰燃燒蒸發,契爾年科一邊追,一邊莊嚴鄭重地宣誓道
“我向你發誓,我向冥神殿下發誓,杰爾夫是第一個,他的養子是第二個,我一定會用他們的血洗凈你的污穢,絕不讓你受一點折磨。”
杜克不由加快腳步,追隨杰爾夫的背影拐進一個貧民窟,跟著闖進一個房門幾乎被垃圾淹沒的隱秘房間。
不過,當他一腳踹開才剛合上的房門時,他不僅再次失去杰爾夫的蹤跡,還聽到一句令他怒不可遏、暴跳如雷的大不敬之語
“哦,這不是鼠王的大主教嗎”
看著眼前露出戲虐表情的非主流,契爾年科氣到眼角瞬間開裂,蹦出血花。
“大膽狂徒,膽敢污蔑吾神”
三股龍焰剎那交匯在一起,引發沖天爆炸。
“你能不能冷靜點”
非主流惱怒地呵斥道,同伴手指不斷敲擊桌面的聲音令他心煩意亂。那聲音中越來越明顯地恐慌意味令他跟著有點心驚膽戰。
“停下來好不好我們現在隱藏的地方非常隱蔽,就算他是那個血獄魔王,也不可能發現我們的。我們非常非常安全。”
這都已經是他們在被告知行蹤暴露后變換的第6個藏身之所了
而且,每次轉移時他們都會十分細心地消除痕跡,并提起十二分的精神注意是否有跟蹤者。結果他們一次都沒發現可疑跡象。
于是,非主流很快放松下來。
然而,他那個向來比他要沉著得多的同伴,這次卻反而越來越不淡定。同伴既沒搭理他,也沒停止敲擊桌面,只是嘴里不停地重復著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語氣反而愈來愈惶恐
非主流不耐煩地問道
“有什么不可能的”
或許是實在想不到答案,同伴看向他的目光中,破天荒地第一次流露出害怕中混合著希翼的超罕見表情。
“我們不該沒發現任何被跟蹤的跡象”
非主流內心超震驚,又超開心。
這個一直瞧不起他的同伴其實一直暗暗被他奉為偶像。他一直覺得,同伴能不管貧富貴賤,一視同仁地平靜收割性命這點,相當酷炫簡直就像真正的死神一樣。
實際上,他第一次和他出任務后就被他征服,之所以常常和他頂嘴也不過是一種類似孩童想引起父母注意的叛逆。
他興沖沖地勸解道
“為什么我們一定要被人跟蹤呢我們都是,好吧我自己不說,你可是最專業的殺手呀見微境的修煉者你都殺過好幾個你能輕易擺脫所有人的跟蹤,所以你沒被人跟蹤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不可能我能擺脫所有人的跟蹤,但我一定無法擺脫他的跟蹤”
令非主流萬萬沒想到,同伴突然就狂性大發,紅著眼睛朝自己怒吼道
“你聽著,在我們許多人心里,他可不是什么狗屁血獄魔王,他是我們的王,是當之無愧的殺手之王”
他敬他如神,他亦敬他如神
非主流羞惱地低下頭。
我卡魯的,好心沒好報
非主流試圖強行穩住心神,卻一下也跟著發起狂來。他馬上抬頭咆哮回去
“我管他是誰說不定他一開始就沒發現我們,通訊器那邊就是個傻叉,他根本就是在胡言亂語”
非主流徹底生氣了。或者說,他是在借生氣抑制內心恐懼的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