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秋姐姐,我、我沒別的意思”
秋蕪沒再說話,低頭快速替他抹好藥,用帕子將銀勺擦凈,收走藥罐后,便起身行禮“殿下,藥已抹好了。”
元燁的心神已從方才那一陣恍惚中清醒過來,可不知為何,身上的熱度卻沒有半點冷卻下來的征兆。
他心中感到困惑又煩悶,情緒跟著毛躁起來,悶著頭看也不看秋蕪,背對著門的方向側躺下,含糊道“我累了,先睡一會兒,晚些時候再用晚膳。”
“是,奴婢告退。”
腳步聲逐漸遠去,殿中空空蕩蕩,只剩下元燁一人。
他皺眉在榻上翻滾片刻,只覺怎么也壓不下身上那股莫名的熱度,眼里心里全是秋蕪的影子。
微笑的,不滿的,站著的,坐著的,躺著的
這種怪異的感覺一直持續到夜里熄燈入睡,依舊沒有半點緩解,反而愈演愈烈,連睡夢中,都出現了秋蕪的身影。
起初,是那個很多年前的幼小的秋蕪,瘦弱扁平的身板上穿著單薄的齊胸襦裙,露著兩條細長的胳膊,替他擦洗身子。
一轉眼,那個小豆苗一般的少女已變成了如今的模樣,站在水汽氤氳的浴房中,身姿婀娜,肌膚白皙,襦裙下修長的雙腿若隱若現
自從正殿中出來,秋蕪便推說今日出宮累了,沒再回去伺候元燁。
一直到第二日清早,天剛微微亮,她又穿戴好,重新回到正殿中,與往常一樣,隔著一道簾幕輕喚。
“殿下,時辰已到,該起來了。”
若是平日,元燁貪睡,會迷糊地應一聲,撒個嬌,繼續悶頭睡一會兒。
可今日,她連著喚了兩聲,都沒人答應,只有一陣布料摩擦的窸窣聲,也不知他在里頭做什么。
“殿下可有什么不適”
秋蕪又問了一聲,這次,始終沒開口的元燁終于支支吾吾地應“沒,沒有,秋姐姐,我、我也不知怎么了”
他從床上坐起來,伸手慢慢掀開簾幕,漲紅著臉又不說話了。
因才將將入秋,夜里蓋的還是薄毯,薄毯一角搭在他腹部,余下的則皺巴巴堆在一旁。
從那一角再往下,便是他穿著的絲綢褻褲。
潔白的布料被蹭得滿是折痕,而就在處,赫然有一塊濕漉漉的痕跡。
秋蕪臉上一紅,趕忙別開臉。
身后跟著的蘭薈和竹韻還未反應過來,蘭薈心直口快,直接“哎呀”一聲,道“殿下難道尿褲子了”
元燁被她這單純的一問問得無地自容,悶頭倒下,背過身去不想再見人。
秋蕪忍下羞意,轉頭瞪一眼蘭薈,道“不許胡說,殿下已快十六,這分明是長大了。”
竹韻和蘭薈先是迷茫地對視一眼,接著,才忽然反應過來,騰地一下漲紅了臉,低著頭再不敢多看。
“殿下不必介懷,這是人之常情。”秋蕪說著,帶著兩個小宮女退出去,讓福慶帶著小太監進去伺候。
待出了正殿,三人才悄悄舒了口氣。
蘭薈想起自己方才的冒失,簡直無地自容,不禁捧著滾燙的臉喃喃道“真是沒想到,一眨眼,殿下已然長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