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五,你是不是皮癢了,又想禍害人家娘子”
只見西面一個緊閉大門的小鋪子邊的岔道口,一個二十多歲的娘子一手提著食盒,一手叉腰地站在一旁,眼含慍怒地瞪著那一臉鼠相的男子。
她相貌明麗,穿著一身石榴紅的束腰襦裙,將她高挑細瘦的身段襯得越發婀娜,開口是脆生生的嗓子,聽得人眼前一亮。
仇五被她瞪著,原本帶著幾分掂量和算計的眼神頓時萎了下去,有氣無力道“宋七娘,又是你,我可什么都沒做,是這位娘子說,要替家中主人求一封文書,你知道咱這兒的規矩,只要給的銀子夠,自有門道,我這不是想給娘子指條路嘛。”
宋七娘冷笑一聲,一雙明亮的眼睛嫌棄地打量他一番,轉頭沖秋蕪道“娘子,你別信他,他這人最是陰險,不狠狠詐一筆才不會告訴你呢。”
“哎哎哎,宋七娘,你憑什么斷我財路”仇五立刻不樂意起來,提高嗓子嚷起來,“你別以為我怕你,不過是個賣唱的小娼婦,仗著有幾個郎君捧,就忘了自己是誰了,裝什么好貨”
這話說得忒直白惡毒了些,顯得有些氣急敗壞。
宋七娘叉著腰挺起胸膛,絲毫沒有羞愧的意思,高聲道“我賣唱怎么了,我憑本事吃飯。你不也就是個四處鉆營的潑皮無賴,我看你還不如我呢”
“你、你個潑婦,我還治不了你了”仇五被人說中,惱羞成怒,擼起袖子一副要打人的樣子。
宋七娘也不怕,挎著食盒伸長脖子迎上去“我看你敢不敢下手”
秋蕪看著這兩個忽然吵起來的人,一時有些沒反應過來,正要上前勸一句,旁邊已有人笑起來了。
有的用輕佻的眼神看著宋七娘修長婀娜的身段,有的幸災樂禍地看著仇五。
“我說仇五,就你這膽子,也就騙騙新來的,誰不知道你就是軟腳蟹一個你若真動起手來,到時看這小娼婦的姘頭們怎么教訓你。”
周圍那七八個人頓時一陣哄笑。
宋七娘昂著腦袋,完全沒有被其他人帶著調戲的言語激怒,仇五則面紅耳赤,雙目怒瞪,卻訥訥說不出話來,只敢在半空中揮動兩下拳頭,虛張聲勢。
就在兩邊相持不下時,巷道的入口處忽然傳來一陣呼聲“官兵來了,官兵來了”
周圍駐足看熱鬧的幾人頓時一哄而散,如遇見狼群的羔羊一般,熟練而迅速地往各個岔路跑去,不過片刻工夫,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秋蕪一聽官兵,也跟著心中一緊,正要快步往前走,想從前面的道口出去,左邊的一只袖子便被人拉住了。
宋七娘站在原地沒動,望著她道“前面可不能去,那些官兵來過這兒許多次了,早對這里了如指掌,前面定已有人守在那兒了,正等著守株待兔呢。”
秋蕪聽了她的話,趕緊回想一番方才在她眼前逃走的那幾人走的方向,的確沒有一個是往那里去的,不禁有些感激。
“多謝娘子提醒。”
后方已經傳來了沉重的腳步聲,宋七娘也顧不得太多,拉起秋蕪的手便帶著她閃進她方才來的那處岔道,快速拐了幾個彎,進入一處窄小的民居。
外面仍能聽見由遠及近的沉重腳步聲和官兵們嚴厲的呵斥聲。
“站住,金吾衛巡查,不許走,一個個排好隊,接受問詢,問完了才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