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地一間屋子,算不上太寬敞,卻里里外外站了二十余人,顯得十分擁擠。
元燁看著整齊的屋子變得凌亂,頓時心火竄上來,喝道“這里是毓芳殿,我這個皇子還未搬走,恐怕輪不到你們這樣肆意妄為。”
海連不是毓芳殿的人,他身為康成的干兒子,跟在元穆安身邊的日子不短,見識過元穆安的氣勢與威儀,再看還沒滿十六的元燁,自然不覺驚惶。
“殿下恕罪,奴婢們是奉太子殿下的命令前來。太子殿下說,知道九殿下無能為力,便只好由東宮代勞,自明日起,九殿下只管在新府中安心度日便可,其他的,就不用再管了,宮里的事,自有宮里的人來料理。”
福慶等人聽到這里,已大致猜到,必然是元燁在東宮時,因秋蕪的事與元穆安生了嫌隙。
這似乎是太子第一次這樣對待九皇子。
眾人都以為元燁不會同意,畢竟秋蕪在他心里的地位舉足輕重,這些日子,他對秋蕪的牽掛和擔憂,大家也有目共睹。
可元燁攥了攥垂在身側的雙手,直到骨節發白,也沒有如眾人預料中的那般大發雷霆,而是深吸一口氣,略微閉了閉眼,努力忍住心底的惱怒和挫敗,咬牙道“只盼你們真能將人找到。”
說完,一眼也不愿多看,轉身便走了。
盡管心中充滿不服,但也明白元穆安說的話一點也沒錯。
他一個毫無實權的皇子,本以為自己身份尊貴,這輩子權勢地位,一樣也不缺,可如今,連找個人都做不到,只能巴巴地求到別人面前,這才體會到自己的無能。
他想要變得強大,像曾經的太子哥哥一樣,在朝廷中,在百姓間,都擁有一席之地,也想擁有自己的親信,有自己的家將,在需要時,供他驅使。
當然,他最想做的,是將秋蕪找回來,親口問問她,為什么要騙他,這么多年朝夕相伴的情誼,難道都是假的嗎
海連帶著十幾個太監,很快就將秋蕪屋中的東西統統收入箱中,回到東宮向元穆安交差。
元穆安自將元燁送走后,便更無心處理手頭的事了。
見到海連身后的那幾箱衣物,他只煩躁地擺擺手,道了聲“知道了”,便示意他們搬下去,看著安放。
所謂的查找線索,不過是一個借口罷了。
他方才將元燁遣出宮去,又直接說了不會允許秋蕪跟著一道去王府,像是將這幾個月一點點積壓起來的不滿暫且發泄出去了些許。
他一直知道秋蕪將元燁看得十分重要,不論是不是像她說的那樣只是因為容才人的緣故,他都因此而不悅。
既然要解決心頭的這個疙瘩,就不能再容忍任何與她有關的東西還留在元燁的身邊。
人是他的,東西自然也是他的。
只是,現下拿回來了,他心中的煩躁卻沒有得到半點緩解,反而有愈演愈烈的趨勢。
因為,他不知道方才說的那些話,到底是對元燁說的,還是對他自己說的。
秋蕪選擇離開,既是拋下了元燁,也是拋下了他。
不久前,她還在他面前信誓旦旦地說,沒有別人,只有他
分明還沒到晌午,元穆安卻忽然感到一陣疲憊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