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跡象,似乎都在告訴他,他所做的一切都是錯的。
“母后這是在做什么”
他來不及再想下去,快步入正殿,直接站到秋蕪的身邊,一把將她從地上拉起來,滿面怒容地看著謝皇后。
秋蕪被壓在地上跪了一會兒,被猛然拉起時,腳步有些踉蹌,一下撞到元穆安的肩上。
元穆安托住她的下巴,仔細端詳片刻,見她臉上、身上并無傷處,眼底的陰霾這才淡了幾分。
謝皇后沒料到他來得這樣快,見他當著自己的面這么護著這個宮女,氣結道“我看,你眼里根本沒有我這個母后。我是后宮之主,不過教訓一個奴婢罷了,難道還需經你的同意不成”
元穆安將秋蕪拉到自己身后,直面謝皇后的質問“她不是奴婢,方才我已命人擬旨,封她為昭訓,母后分明知曉。”
“即便是昭訓,在我這個皇后面前,也是奴婢”
元穆安面色一凝,只覺心底那陣刺痛越發難以忽視。
見母子兩個針鋒相對,一旁的謝頤清輕聲勸道“娘娘方才只是一時氣急,實則并未責罰秋蕪昭訓,請殿下息怒。”
一聲“昭訓”,將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去。
身為準太子妃,她親口說了“昭訓”二字,便意味著她已承認了秋蕪的名分。
秋蕪站在元穆安的身后,不禁抬頭看了一眼謝頤清。
方才,就是因為謝頤清的及時趕到,才暫時安撫住了謝皇后,讓她免于挨打。
“四娘”
謝皇后一臉驚愕痛惜地看著堂侄女。
就連元穆安也多看了她一眼,謝家難得還有這樣一個清醒的人。
他轉身召來康成,當著謝皇后的面,指了指方才壓著秋蕪的兩名健壯宮女“這兩個動手的,罰去城郊的皇莊服勞役,其余的,都打入掖庭。從明日起,我會親自派人過來伺候母后。”
“三郎,你這是要監視我”謝皇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母后身邊的這些宮女個個心懷鬼胎,極擅挑唆,不宜再留在身邊,兒這樣做,是為母后著想。”元穆安冷冷道。
謝皇后還想再說什么,卻被謝頤清拉了拉袖子。她躬身行禮,替謝皇后答“殿下一片孝心,娘娘定會理解。”
元穆安淡淡瞥她一眼,不置可否地哼了一聲,轉身拉著秋蕪走出清寧殿,登上才送來的肩輿。
一路上,秋蕪一句話也未說。
元穆安只是隔著衣物摸了摸她的膝蓋,想要問什么,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
直到回到東宮,從肩輿上下來,正要進殿時,秋蕪忽然撲通一聲跪下,俯首道“求殿下收回成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