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庭被這等異象驚動,云氣聚集,玉帝親自觀問下界。若非他們此時已經離得遠了,怕是就要一道落入順風耳、千里眼的耳目中。
待得金光潛息,本只是好奇去圍觀的幾人才面面相覷了一番,驚魂未定地開口。
“我只道五彩石化形,必有異景,卻不想這般驚動天地。”沈途心有余悸。
“此子身而不凡,若非尚青道友當機立斷帶我們遠遁千里,受他一拜,還不知要結下何等因果。”
何赫也是苦笑。
他們這些海外散仙,能夠有今日這等悠閑自在的生活,靠的正是不貪不求、袖手世外。若非如此,也逃不過昔年那一場封神大劫。卻沒想到,今日不過是為了那點好奇,竟險些惹出那么大的麻煩。
也不是沒有道友說他明明有真仙之境,卻這般膽小怕事,失了仙道與天爭命的氣魄。但他知自己仙途幾何,比不過那等天之驕子,有朝一日命終坐化亦不怨不悔,又為什么不能這般安穩度日
該爭的時候他已經爭過了,那些機緣也不是憑空落于他手的。只是人力有時盡,縱使仙為人之瑞,亦不能強求許多。
經此一事,幾人也失了繼續游覽之心。不怪他們這般,天生異象,必有異事。他們都是修者,冥冥之中自然能算出他們親眼看著出世的這只石猴會在三界掀起多大風浪。于是就此告別,約定好暫時各歸洞府,待來日興起時,再一道相約出游。
“道友,我這便也告辭了。”
白酉生一直留到了最后,沖尚青拱手一禮,方才打算回返川蜀。
“哎,等等。”尚青卻留住了他。“你尋龍血草,是為了你袖中的這條小蛇吧”
“正是。”
“此蛇不過是因投生得巧妙,在川蜀這等鐘靈毓秀之地方才得了仙緣,不比你天生異種。”尚青將一點靈光彈入酉生袖中,傳了那小蛇一篇入門道法。“她遲遲不能化形,正是因為體內天材地寶積累過多,尚未能完全吸收。你與其幫她四處尋覓靈藥,倒不如日日為她講道說法。”
尚青看著酉生臉上不自覺地透出的那半分茫然,失笑地搖搖頭。也難怪他不會教養,依仗父血天生地養長到那么大的小妖,哪里會養的來孩子呢
“你若不會,便去尋清源。”尚青看著酉生仍是一副似懂非懂的模樣,“自己也好好聽一聽。”
玄門三代第一人就在身邊,簡直是守著寶山而不自知。
尚青想到這里就有點心痛,早知道當初就該不要臉面地下手把人家搶過來。不然,封神的時候就憑姜尚那個白胡子老頭,哪里管束的了闡教那幫不通俗務又無法無天的小兔崽子
酉生聽出了尚青的“嫌棄”,頓了頓,恭敬垂手。
“是,多謝道友指點。”
“你啊”
尚青想了想,遂又贈了酉生一篇適合他的道法。
“就此告辭。”
月落星沉,日出湯谷,尚青也踏著晨明的微風回到了紫府洞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