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覺得疼嗎”他一邊挖一邊問托尼。
“哦,不,但我聽到了鐵夾子咬住的聲音。”托尼說著咂了咂嘴。
史蒂夫漸漸聞到了血腥味。格洛麗亞一定是更早聞到,所以才會狂吠不止。
在挖更靠近托尼的那處積雪時,史蒂夫更加謹慎,以免兩人一起陷入雪洞,直到一百年后才被人當作冰封的標本挖出來。
這個玩笑般的念頭自有其令人不安之處。當史蒂夫的指尖碰到堅硬的金屬時,他不自覺地咬緊了牙關。
“抓住我的肩膀,托尼。”他簡短地說。
托尼的兩只手套都沾滿了雪,有的地方在他抓握之下已經凝成了冰。他伸直僵硬的雙臂搭在了史蒂夫肩上,有些不自在地說“我的手動不了了。這樣行嗎”
史蒂夫向前傾了傾,好讓托尼找到支點靠在自己的肩膀上。然后他飛快地脫掉自己的手套,把手探進雪里,從兩側抓住那只金屬夾子,然后向外猛地一拉。
深埋雪地里的陷阱咬合力驚人,但在超級士兵的力量之下依舊脆弱得不堪一擊。
一直到夾子變形成將近四百度的鈍角,史蒂夫才松開手。然后他伸進托尼腋下,用力把他抱了起來。
“好吧。”托尼嘀咕說,“這可有點尷尬。”
史蒂夫沒有松開托尼,而是順勢托起他的腿,然后自己坐到了雪地上。
“我說過尷尬這個詞嗎”托尼接著說,眼睛轉來轉去,最后落在史蒂夫臉上,用一種真誠得過分的語氣說道,“忘了它吧,現在這個情形已經超出尷尬的范圍了。”
史蒂夫不理會他,開始檢查托尼受傷的小腿。
那里的褲子有一排由鋼齒咬出的整齊的小洞,滲出的血并不多,隱約可見慘白的皮肉在傷處翻開。他隔著衣服摸了摸,拿不準有沒有骨折。
“疼就告訴我。”史蒂夫低聲說,然后抓住托尼的腳腕,推著他緩緩屈腿。
托尼的臉皺了起來,但并沒說什么。他們兩個都盯著那條屈起的腿。
筋骨也許沒有問題,但鋼齒在托尼小腿上扎出的傷口很深,即便此地溫度很低,也要考慮傷口感染的問題。
凍瘡和外傷從來就不是什么好的組合。
“那艘船上應該會有醫療設備。”史蒂夫一邊說一邊松開托尼,皺眉看著他,“你還能走嗎”
托尼撇了撇嘴,自己試著動了動腿,然后點了點頭,“如果是滑雪的話,我想我可以。”
“我想我可以背著你。”史蒂夫說,并不相信托尼的話。他不想自己的隊伍再有更多傷情了。
托尼鄙夷地哼了一聲,“老兄,你足足有二百磅,再背上我,你就是把兩個滑雪板拼到一起踩上,也會壓得我們一直沉到地心去。”
“不,你只是嫌丟人。”史蒂夫坦率地說,因為即使托尼再怎么精通物理,這個謊也太容易識破了。
他感到嘴角抽搐著想要擠出一絲笑容,最后失敗了。
托尼推了他的肩膀一把,不過并沒用力。然后他扶著史蒂夫,小心翼翼地站了起來,笨拙地解下背后的滑雪板。
“我不是在開玩笑,我可以滑到港口。”他對史蒂夫說,護目鏡后的雙眼閃閃發亮,“要比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