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呢”奧斯蘭問道,神情緊張地四下張望著,似乎預期會有更多彪形大漢從黑暗中跳出來,“我是說,救援隊不會只有你一個人,對吧”
史蒂夫不置可否,他上前拉開托尼,干脆利落地破壞掉鐵鎖,放那三個人出來。
這時,史蒂夫心里已經對接下來的計劃調整有了足夠預期。
這完全是他最恐懼的走向。
似乎是感覺到了史蒂夫的不安,托尼在他身后抓住了史蒂夫的衣服下擺,輕輕拉了拉。
當史蒂夫回頭望向他的時候,托尼動了動嘴唇,卻沒說話,只是擠出一絲微笑。
“我們怎么出去”奧斯蘭在踏出牢房的第一時間就問道,他四下環顧,“我們該朝哪個方向走”
牢房里,那個剛剛痛哭流涕的男人正擦干眼淚,然后他伸手拉起丹尼爾,把那個紅頭發男孩架了出來。
“我們在該死的山里。”這人說,帶著濃重的荷蘭口音,“礦山,我不知道。這里大概在法羅群島那一帶。那幫雜碎扔下我們就再也沒管過,連口該死的水都沒給。”
“港口有船。”托尼說。
奧斯蘭問史蒂夫“你有武器嗎我們要是想逃出去,至少得有武器防身。那些人都有槍,而且他們根本不在乎殺人。”
手電筒暗淡的燈光下,他的臉色顯得異常蒼白。
史蒂夫自己除了盾牌之外還有一把槍,但他并不想把武器交給這三個他不信任的人。
“托尼會帶你們到一個安全的地方等待。”他開口了,盡管頭腦仍舊冷靜,但是他的心卻仿佛因這句話而被突然撕裂了一般,“九那些綁匪并沒有追下來,所以地道是安全的。”
他們都在另一個地方,是的,史蒂夫聽得出。他一點也不喜歡九頭蛇的反應。
這也正說明了他單獨行動的重要性。他必須去,必須阻止他們的邪惡計劃,不管那計劃究竟是什么。
但是。
但是。
“放心好了,”托尼說,盡管對著奧斯蘭,但這話更像是說給史蒂夫聽的,“我有把握。”
“先生,我是說,長官,你會救出安雅的吧”奧斯蘭問史蒂夫,“我是我邀請安雅上船的,我不希望她出事。”
史蒂夫只是點了點頭,再次告訴自己,只有阻止九頭蛇,才能真正確保托尼確保所有人的安全。
他彎腰湊到托尼的耳邊,開始安排一切。
然而,在昏暗的燈光下,他的心隨著說出口的每一個字而隱隱作痛。從那個廢棄鬼鎮就開始努力構建的自控能力正緩緩崩塌。史蒂夫能感覺得到,卻束手無策。
當然,托尼不會搞砸一切。他從未懷疑過這一點。
只是這一切都太像是他終極噩夢中的一幕,而他認識托尼史塔克實在太久了,以至于噩夢偶爾也會成真。
他情不自禁地想起曾經那些糟糕的時刻史塔克有了麻煩,致命的麻煩,卻決定自己一個人解決,即便這意味著他的生命遭受極大風險;史塔克毫不猶豫地犧牲自己的性命,換得史蒂夫活命,就因為他認為史蒂夫更值得活下去。
史塔克出賣自己的靈魂與信仰,給那些他曾經鄙視的政客小人,原因是他相信只有這樣做,這個可悲的世界才能得到拯救。
恐慌像數不清的小蟲,開始在史蒂夫的皮膚下緩緩蠕動,即便他不斷提醒自己,眼前這個托尼并非他認識二十年的那人,也完全無濟于事。
托尼史塔克和他的自毀傾向。上帝啊,史蒂夫是多么恨他,幾乎恨得牙癢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