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家伙當然一點也不為此高興,托尼毫不懷疑。
“你聲稱在船上遇到的那個人,那個救了你的人,”霍華德對托尼冷淡地說,“給我描述一下他。”
托尼張開嘴,“我說了,我不知道”
“除了名字。”霍華德毫不客氣地打斷他,“身高、體型、發色、膚色,眼睛的顏色任何你能想起來的,不要有任何遺漏。”
“白人男性,高,壯,淺色頭發,淺色眼珠。”托尼忍住沒有翻白眼。他告訴自己這只是為了避免不必要的爭執自己畢竟不再是十八歲了。
或者換句話說,他現在該死的十七歲。
霍華德看上去并沒怎么欣賞兒子的態度,他盯著托尼,過了一會兒說道“你覺得你很聰明,對吧我知道,托尼,我知道這是什么感覺。但聽著,小子,你最好別耍滑頭,因為現在還是我在問你問題,如果你要自作聰明,到最后問你問題的會是那些特工。他們肯定知道該怎么對付一個自以為是的十七歲男孩,相信我。”
“嘿你問問題,我回答了。”托尼揚起手,“有毛病嗎”
“關于那個男人,你還有別的要告訴我的嗎”霍華德沒有理會托尼,繼續問道。
托尼撅起嘴唇使勁吹了一下,手指跟著被吹起來的幾縷頭發一起向上滑動,仿佛準備指揮飛機起飛,“如果將來我想起來了,長官,我會給你發郵件的。”他兩眼望天說道。
“繼續耍嘴皮子吧,托尼,看看那能幫你走多遠。”霍華德說。
“恐怕我沒有義務幫你對抗恐怖分子,父親。”托尼說,眼睛仍舊望著天花板,因為這會讓一切都輕松一點只是一點,但老話怎么說
知足常樂。
“你是那起事故唯一的生還者,”霍華德冷不丁地說,“那些和你一起上船的人都死了。”
托尼的心猛地一跳,他想要穩住情緒,但仍忍不住望向霍華德。
霍華德的眼神復雜難懂,他對托尼說“我希望你能明白當下的情形。一群恐怖分子劫了你們的船,一個不知名人士單獨把你從他們手里救走。而現在,所有人都死了。”
“你們找到尸體了”托尼問,“所有人的尸體”
“沒那個必要。”霍華德緩慢地說,“整座山幾乎都被爆炸夷平了。那是座礦山,你知道,本來就被挖空了。”
托尼點了點頭,喉嚨跳了一下。
世界的運轉似乎忽然變慢了,他看著霍華德,不再介意視線交流。他的眼睛后面在發熱、發燙,隱隱刺痛,而在無數浩瀚宇宙中,沒有哪一個宇宙里的托尼能容忍自己在霍華德面前哭。
控制住你自己,史塔克。
“我希望你不要對任何人提起發生了什么。對外,警方會宣稱那是一起不幸的海難事故。此事已經上升到國家安全的級別,明白嗎”霍華德說,“你告訴賈維斯了嗎”
“沒有。”托尼盡可能簡短地回答。
“以后也不能說。”霍華德說,仿佛為他忠心耿耿服務四十年的管家完全不值得信賴似的。
托尼沒有說什么,他轉頭看著一旁的墻,因為那是堵有趣的墻,不是嗎肯定不是承重墻,所以砸了應該也沒關系,對不對
他應該去找把錘子來,按照維京海盜的風格給這個糟糕的酒店來個全面改造。
“還有你媽媽,不要對她提起任何有關那個沒告訴你名字的男人的事情,或者那些綁匪。”霍華德說,“那只是一場事故,你昏過去了,醒來的時候已經得到救助。前兩天你是在奧斯陸綜合醫院度過的,明白嗎”
托尼點點頭。他開始希望霍華德趕緊離開,好讓他能休息一下。
他需要休息,因為天殺的神盾局特工往他脖子上扎了一針,而他現在藥勁還沒過。絕不是因為他正絕望地試圖忍住不要哭泣,仿佛突然之間又回到了八歲,不小心從腳踏車上摔下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