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唱著唱著,忽然有點癲狂,跪俯在地上,神色駭人。
高臺慢慢降下,接近地面時又停了下來,又多了一束燈光,照在了練聚云身上。
她穿著和顧瑛截然相反的衣服,白的通透,白的發光,人也是非常鮮明的,活躍活潑,像一頭可愛的奔跑的小鹿。
這極其巨大的反差讓觀眾看不懂,只覺得他們倆是格格不入的,一點兒也不搭,仿佛就是這兩個舞臺。
副歌部分,顧瑛越唱越傷,練聚云越跳越快樂,甚至還能聽見她開心的小調。
忽然,歌曲戛然而止,眾人目光先在顧瑛身上,他頓在原地,目光呆滯,不知在想著什么。
鏡頭一轉,原本快樂舞蹈的練聚云忽然狠狠地砸到了地上,巨大的聲音清晰可聞之前沒見過這個創意的三位導師瞬間站了起來,觀眾區也是驚呼一片。
“噠啦噠噠啦噠”
顧瑛又動了,他輕吟著,似乎陷入了迷茫,漫無目的地走著,就看見了那個躺在地上的人兒。
嘈雜人聲忽然而起
“出車禍了”
“被撞的是個姑娘”
“天吶現場太可怕了,全是血”
“120打了嗎”
“送醫院啊”
“醫生醫生求你救救我的女兒,她不能截肢啊,她不能沒有腿啊她最喜歡的就是跳舞了”
“她這個情況必須要截肢,不截肢可能會危及她的生命安全”
“媽我的腿呢我的腿呢”
瀕臨絕望的平靜一問,讓本就疲憊的母親放聲大哭。
顧瑛一步步走到練聚云面前,對上她通紅的眼,伸出了自己手,想要扶她一把。
他的歌聲忽然就有了轉變。
同一段歌詞,同一段伴奏,卻唱出了不同的感覺。
他唱著“別哭啊,還是有希望的,要笑著去看春天的花。”
最后一個音符消失,現場安靜得只有機器運轉的聲音,空曠得讓人有點害怕。
“又是一個讓人非常震撼的舞臺啊。”
燈光又亮了起來,顧瑛和練聚云并排走到臺前,而主持人隋堂也走到了臺前,滿臉感嘆地看著他們倆。
他先問的練聚云“練練,剛剛那一下摔的,是真摔嗎”
練聚云點點頭“但沒有大家以為的那么疼,是有技巧的摔,然后道具老師在旁邊放了兩個收音,假裝摔得很疼這樣,但其實并沒有。”
隋堂又問顧瑛“今天這首歌的風格真的很顧瑛,但是到后來又有轉變了,讓我們都覺得很驚喜,這是顧瑛自己的設計嗎”
顧瑛搖搖頭,看了練聚云兩眼,回道“其實我一直都是我,但是這期是因為有了學姐然后才進行了這樣子的一個改編我以前一直覺得那都是虛妄的,掉進了泥沼,越掙扎陷得越深,但是那是因為你只有一個人,或許你可以嘗試向別人求助,而不是什么都是自己一個人扛著。”
傅云嬌在舞臺的對面站了起來,她拿著麥克風,看向顧瑛的眼神里有著欣慰“我覺得顧瑛真的是成長了,他居然能想到這一層。”
“我不是說他以前的作品不好,以前也好,也讓人很代入,但總歸還是處于一個小范圍里的可讓人接受的音樂,時間一長,那些因為一時的新鮮感而為你停留的人就會遠去。”
“所以生活和音樂其實是一樣的,要把目光放長遠、放寬泛一些,這樣生活里就不止有你自己和你追求的東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