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看不起練聚云,在和煦的明媚里,他們就該是陰郁的。
只有他們是反面的,那練聚云就是正面的,陽光的。
練聚云拿過歌詞仔細看著。
顧瑛一不小心和她湊得近了,就能清晰地看見她臉上細小的絨毛。
她不是很喜歡化妝,可能是在助理的再三勸說之下涂了一層豆沙色的口紅,與她奶白色的臉相較,倒是像一塊果凍一樣。
他想起來那塊被扎得全是孔的橡皮擦。
她說這塊不好用了,我給你重新買一塊兒吧。
那時她說的還是瓊地的方言,語調軟糯,聽著就很可愛。
“你是想寫暗黑風格的歌嗎”
練聚云一抬頭,才發現自己和顧瑛的距離過近,鼻尖相擦。
只要顧瑛再低一點,他們就會親到。
練聚云微蹙眉,往后坐了一點,而顧瑛也恢復了原來的坐姿。
練聚云道“其實暗黑不一定是要通過詞語的精雕細琢,你也可以從你的唱法和聲線出發去構造這首歌我給你示范一句。”
她唱得婉轉,但語調聽著滲人。
顧瑛一下子就想起來了她在創造營的一公舞臺。
所有人都覺得一公就表演這個其實是用力過猛,但他卻沉溺在這場表演里。
他覺得那場表演的練聚云,就是他心里面的小天使。
人有善惡,于善人言,惡就是惡;于惡人言,善就是惡。
他無可救藥地沉溺于那一場的練聚云里。
他聽見練聚云說道“橡皮擦不一定都是黑的,你可以用白來寫它的黑。”
顧瑛呆了呆,隨后才問她“那學姐覺得,要怎么改呢”
練聚云將自己的想法一一說出。
顧瑛聽見自己回道“好。”
但總覺得有點悲涼,好像她什么都不記得了一樣。
或者說,那只是她的一個隨手之舉,在她的生命里并沒有掀起很大的波瀾。
練聚云出了顧瑛的訓練室,又是徑直地走向陽臺。
還是晚上,還是看不到那片湖,抬頭也沒有滿片的星星,只有城市的霓虹。
她是真的疑惑。
她總覺得顧瑛似乎已經認識她好久了,似乎她曾與顧瑛有過交集。
可是她真的對于顧瑛一點兒印象都沒有。
第二天彩排,顧瑛表現得異常的好,總感覺真的能一人單挑過梁跡賽道的三人。
傅云嬌就站在練聚云身邊,感嘆道“果然只有你才能說得動他了。”
聞言,練聚云回過頭去看傅云嬌,她臉上戲謔的表情還沒收起來。
練聚云問“傅老師是知道顧瑛以前就認識我了”
傅云嬌都知道
顧瑛跟她說的
可為何,她是真的一點印象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