練聚云已經聽過好幾次顧瑛的歌了。
彩排那天他也是穿著這樣一身白,肩上、袖邊還有衣擺邊緣都綴了白色的羽毛,他坐著秋千從天而降。
大家都以為他的故事會非常美好,至少他穿得就像一個白馬王子一樣,只是他開口就像典藏多年的老酒般的醇香醉人,一句一句地唱著他自以為是的年輕。
他唱著少年美好的際遇,講著少年從小護著一叢玫瑰長大,卻總有人在覬覦他的玫瑰,于是他將玫瑰連根拔起哪怕手掌心鮮血淋漓,抬頭就能看見月光皎潔。
練聚云聽了那么多版都是顧瑛在用他的少年氣在唱,結果一到舞臺上就又變回了這樣,然后似乎更有吸引力了。
似乎是因為有反差,所以才會更吸引人。
練聚云覺得這一場其實有一個非常大的瑕疵,就是他沒有將歌詞里那種向上的意氣。
歌詞大意是追光,但是他唱得完全就沒有追光的意思,甚至逐漸消沉。
失意、消沉、失去了方向、令人心疼。
一曲結束,滿座寂然,有淚點低的觀眾直接就開始抹眼淚了。
傅云嬌沒舍得指責顧瑛。
因為他看起來就像一個易碎的娃娃,只要一碰,他就會瞬間消散。
“我現在都不敢大聲說話。”
隋堂走上舞臺,走路都是輕手輕腳的,沒有剛開始那種意氣風發了。
顧瑛微微低頭向他鞠躬,但半句話不講。
隋堂已經習慣他這樣了,去問傅云嬌,對于這首歌有沒有要表達的看法。
傅云嬌撐著腦袋,似乎非常頭疼的樣子。
“怎么了傅老師”
隋堂瞧她的樣子似乎是對這個舞臺不是很滿意。
“怎么說呢。”
傅云嬌終于說了句話,她皺著眉,眼神里有些不理解,“因為顧瑛個人的特殊性,我就同意了他o的這個想法,他寫不出來歌,我也盡心盡力地幫他。”
“但是,在底下訓練的時候還有在彩排時候都好好的,怎么到舞臺上就變卦了呢”
“抱歉。”
顧瑛鞠躬道歉,但是神色未改。
傅云嬌看見他這幅樣子就來氣,但是又不能發脾氣,所以整個人現在就是憋的很辛苦。
她氣得頭發絲都在抽抽。
“那既然都到最后了,我們再拖一下觀眾們的時間,可以嗎”
隋堂見形勢不對就趕緊搬出了導演瘋狂在耳機里叫囂的nb。
觀眾里是一片稀稀拉拉的可以,但是顯然有些人已經是很疲倦了,不愿意再多等了的。
“那我們再勞煩我們的師姐練聚云到我們的臺上來。”
一聽隋堂這話,練聚云就知道自己該干活了,于是一點猶豫都沒有,帶著自己的麥克風就上了臺。
顧瑛的神色終于有所松動,他略微緊張地看著練聚云一步步走上來。
“因為要追光,所以要有光,那就勞煩練聚云和我們的顧瑛再合唱一首寸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