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峙并未遵守和陳年的賭約,他還是將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了姜語。
姜語不可置信地望著陳峙,淚水一遍又一遍的在眼眶中打轉,不知過了多久,坐在病床上的她才艱難地張口問他“你騙我的,對不對”
陳峙沉聲未語。
陳年說的沒錯,他和姜語在某種程度上是相似的。
就比如現在。
看到陳峙這副表情的姜語瞬間垂下了眼簾,淚水不受控制地從眼眶中掉落。
陳年離開的時候,她開慰自己,不過就是一個認識一天的小孩罷了。
人這一生遇到的人很多,很少能有再次遇到第二次的。哪怕你們曾因為某件事情產生過交集,但也會因為一件事情而變成兩條永不相交的平行線。
有人走在路的這頭,就有人走在路的那頭。
許盡歡和家人離開落幕村的那天她也那么想過。
有人來就會有人走,一件很平常的事情罷了。
可是
陌路人和曾產生過交集的人是不一樣的。
哪怕只有一瞬間也會有情感的澆筑。
姜語和陳峙離開醫院的時候整個人顯的很難過。
陳峙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
他實相的不開口,因為這個時候一旦開口寬慰,可能會讓她的情緒再一度崩潰。
姜語的頭抵著車窗,眼神空洞的望著前方的寬廣大道。
車子行駛途中的紅綠燈換了一個又一個,紅燈停、綠燈行。
假如一個人的新生是綠燈,那紅燈便是生命的盡頭。
他走的那年才十一歲。
生命短暫到還沒來得及看看這個未來的世界,還沒有享受到更多的快樂。
想到這些,淚水再一次不受控制的從眼眶中滑落。
淚水順著臉頰的紋路慢慢地往下滑,滑過下巴,滴落到她搭在膝蓋上的手背上。
冰涼地觸感并未讓她回過神,整個人都處于一種麻木的狀態。
陳峙將車子開進別墅,沒有著急下車。
他偏頭看向身側的姜語,盯著她的側臉沉默了很長一瞬,才張口道“可以下車了。”
姜語悶聲“嗯”了聲,嗓音里帶著淡淡地哭腔。
她解開安全帶,輕輕地推開車門,慢慢地走下去。
因為情緒的不佳,姜語下車的時候整個人踉蹌了一下,一雙寬厚有力的手順勢攬住了她的腰肢,另一只手按在了她手扶著車門的手上,緩了一陣兒才緩過神來。
她抬頭看他,他那溫熱又緊促地呼吸一下又一下地落在了她的臉上。
“想哭就哭一場吧。”陳峙將她的頭按進他的胸膛。
他的聲音一落下原本一直被壓抑著的情緒瞬間爆發了出來。
淚水瞬間浸濕他的衣衫。
姜語身上還是昨晚的睡衣,身上披著一件黑色的外套,是陳峙的運動服。
陳峙怕她冷,又替她扶了扶身上的外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