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之后,唐璉開始用前神明留下的眼淚草草稀釋兩遍,裝在一個透明罐子里面,示意言卿鉆進去。
言卿沒多想,她先伸了腳進去,腳底一碰觸到里面的液體便像是被灼燒一般,從腳底一直蔓延到手指尖的劇烈疼痛,女孩下意識蹙了眉,想要將腳收回來。
但是后背傳來一陣巨大的推力。
女孩愕然轉過頭,唐璉面帶笑意地看著她,將女孩整
個人都按了進去。
“不要忤逆我。”
那是個不大的罐子,里面的液體是什么,言卿那時候還并不清楚,她只知道渾身疼痛,就像是整個人被打散了又重新組裝起來,連皮肉都被撕裂。
唐璉死死按著女孩的腦袋,將她按在里面,直到言卿完全失去意識,他才松開了手。
唐璉打量著罐子,他不以為意地將罐子的蓋子蓋上。
直到第二天才將蓋子打開。
女孩渾身上下沒有一點好肉,她狼狽地趴在地面上,神色表情都虛弱。
她流了很多血,幾乎將罐子里的液體染紅了。
唐璉頗為可惜地看著那些液體,“這個很稀少的啊,你把這些弄臟了呢。”
言卿蜷縮著身體,她費力睜開眼睛,抿著唇躲在一邊,聲音壓得很低很低“對不起。”
“我需要的是一個合格的候選人。”唐璉臉上的笑意不變,他慢慢地將罐子傾斜過來,眼中不帶絲毫的情感,將這些液體全部都傾倒在女孩身上。
“很顯然,你并不合格。”
言卿離開神殿的時候,渾身上下都是狼狽的。
她赤著腳一步一步走下臺階。
從始至終沒有回頭。
后來她想了好久好久,才想清楚為什么唐璉的態度會忽然之間有所轉變。
當初唐璉將她撿回來是覺得無聊,后來發現她對唐璉抱有很大的信任感,他是希望有人能夠接替神明之位的意識承載體,幼年時期言卿身上那股狠戾讓唐璉覺得這個事情或許能夠承載在她的身上。
但她不是。
她是被稱為大不祥的棺材子,從死人肚子里爬出來的小孩,在出生沒多久就已經被村子里的人厭惡沉塘的小孩。
她確實
可以為了活狠得不擇手段,但也僅僅如此了。
她不符合唐璉的要求。
女孩暈倒在山腳下的時候,渾身都是血,痛極的時候攥著衣角。
她想,是因為她沒有用。
后來是被一個眼盲的老太太撿回家的。
老太太手腳很不利落了,家里也沒什么東西,勉強做了碗稀飯給言卿,她看不清楚,只能摸索著床去摸女孩的肩膀,一下拍到了女孩傷口的位置,她蹙了眉,但是沒出聲。
“孩子,吃點東西。”
老太太將稀飯塞進她手中。
言卿的手臂都在顫抖,她其實拿不穩這個碗,手指顫抖的時候就將碗給打翻在了地上。
老太太有點懊惱“你瞧我,沒有拿穩。”
她佝僂著身體蹲下去,花白的頭發在言卿視線里輕輕晃動著,因為眼盲看不清楚,手指在碰觸到碗的碎片時就刺破了手指。
言卿撐起身子,“我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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