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他沒能準時走出實驗室。
就在隔壁的宮野志保發覺情況不對,赤井秀一用蠻力破壞掉密碼鎖,將暈倒在里面的源千穆抱了出來。
茶發女孩心算出精確劑量,動作迅捷地抽針扎破他泛青凸起的靜脈血管,及時注射了藥物,他的生命體征逐漸回復到相對而言不算危險的區域。
相對而言的意思是。
即使沒有這一次疲勞過度的暈厥,他也早已處于危險的狀態。
源十穆所躺的床單是赤井秀一揚手幾秒鐘鋪好的,他隨即又給他蓋好被子。宮野志保抿唇,用棉簽壓住他肘部中央留下的針孔,常人幾分鐘就能止住的血,他需要按壓更久才能堪堪凝住,即使沒用多大力,皮膚表面仍會留下駭人的青紫印痕。
宮野志保看著他。
赤井秀一也看著他。
眼神怪異,神色凝重中隱現不解,仿佛源千穆昨日還是那副僅僅略微憔悴、還能看得出高傲的清瘦模樣,今夜便突生劇變,在他們看不見的地縫,悄無聲息地枯萎了。
但事實顯然不是這樣。
說來有些好笑,療養院姑且算得上相依為命的三人里,有兩個人都在等待。
宮野志保有兩個結果可以等,一個是實驗的進展,另一個則是源千穆的死亡。
兩者取任一都能令她歡喜,她沒有任何損失,所以耐心地等下去就行了。
赤井秀一更簡單,他打一開始便不曾遮掩自己等的就是源干穆的死。
他想等他衰敗,等他痛苦,等他絕望,等他在臨死前的最后時刻盡顯破綻,暴露出深藏的最大的秘密。
現在他知道了。
療養院是提前被封死蓋頂的墳墓,意外而來的送葬者默默地陪在幕邊,久久不語。
垂眸,將紅發青年紅發男人宛若浸水白紙的面龐收入眼底,赤井秀一忽然想,懶洋洋的他好像又省了一件事,郵件的問題不用問了。
如果問出來,源干穆還是會以他慣常的冷淡語氣說∶
句話的事情,有什么大不了,反正我也快
"boss他,快要死了。"
還壓著棉簽不放的茶發女孩猛地抬頭,望來的眼神滿是震驚。
赤井秀一笑了笑自然而然地移開目光,屈起手臂,食指與中指交疊湊到唇邊。
肺部沒有被煙氣肆虐的感覺,緊挨著的一處也空蕩蕩的,無聊得慌,他才反應過來。
啊,缺了根煙。
源干穆就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