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oss笑了。
與不久前那尖利苦澀的笑截然不同,他的軀體枯萎不變,死過一次的心卻"活"了過來。
"沒有必要,再確認什么了。"
"想確認什么只要是你想要,我會為你安排好。"
"沒有,不用,我差不多明白了噗哼、哈哈,其實,還挺有意思的。"
雖然發現得稍微晚了點。
但也不算太晚。
源千穆捂住嘴,似是想擋住自己過于開懷的笑容,咳出來的血漏進掌心,他不在意地接過黑澤陣遞來的手巾,隨意擦了擦,便重新拾起手機。
第一個電話打給諸伏景光,不過鑒于本人正掛在車頂吹風,電話是降谷零代接的。
"千穆你
"別吵。"
許是聽出了他每說一兩個字就要停下來微喘,氣息微弱不穩,那邊被扼住脖頸般突然銷聲。
"蘇格蘭吧。"
"讓他珍惜,這可是,bos第一個,親自送的代號。
掛斷,不給回撥的機會,略微閉一閉眼,深呼吸,撥出第二個電話。
"我累了,讓我、先說完。"
還是先下手為強,堵死對方廢話的路。
"做一個,不,三個,優秀的人民警察,怎么樣雖然不過,我覺得,還是很適合你們。"
才不是因為劇本沒給他白嫖代號的機會,他懶得想了。
"替我轉告零。
"別死了。就這樣,先掛了。"
再次掛斷,拔出電話卡,用盡全身僅剩的力氣,終于將小小的卡片掰斷。
咔嚓聲入耳,或許是錯覺,沉重的身體與此同時一松,,像是禁錮住他的鎖鏈瞬間攀爬上了無數裂痕,這象征他距離重獲自由,只有最后的一步之遙。
鎖鏈加身的情景,臨死之際的源千穆自己看不見,后面的五人正欲追趕,卻被亂槍掃射打破輪胎,其中的四人在焦急之時無意間抬頭,恰好看得一清二楚。
時間稍縱即逝,夕陽就要墜下遠方的地平線,本應涂滿璀璨霞光的天空,竟不知何時陰云密布那四條粗大而囂張的鎖鏈,此刻竟莫名顫栗搖晃起來,堪堪封鎖住這片搖搖欲墜的天。
鎖鏈碎裂時,天光乍破時,日暮亦會沉入西山,黑夜盡攏世界。
誰知道朝陽何時才能升起。
"千穆是boss"
"boss他"
"他要去哪里"
"他源千穆他為什么不說清楚,他要去哪里"
boss頭也不回地消失了,留下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被拋棄的棄犬,茫然地留在原地,呢喃自語。
"做錯了什么嗎"
說是不打算休息,想看完窗外的夕陽落幕,結果源千穆在半途中就迷迷糊糊合上了眼。
后來被吵醒時,天色已經全黑了。
所處的房間并沒有暗得伸手不見指,床邊放著一盞放射橘黃光芒的小夜燈,似是在模擬柔和卻不刺眼的陽光。
源干穆微乎其微地動了動,想要掀開被子,起身下床,去傳出響動的門外看一看,可是,他發現自己連抬手這久簡單的動作也難以支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