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彧正在等紅燈,聽到許言的笑聲,他側眸看向了身邊的少年。車里是封閉的,外面的寒氣和風都吹不進來,封閉的空間內只有兩個人的氣息,像是這個世界上只能感受到兩個人的存在。
在他看向許言時,許言也在看他,他眼中的笑意依然沒有收起,帶著些促狹和戲謔,還閃著些漂亮的光。
索彧抬手捏了捏他的耳垂,少年的耳垂在男人粗糙的指腹下被揉捻了一下,又酥又麻。
“怎么了”男人問了一句。
索彧揉捻著他耳垂的動作很溫柔,可是耳垂這種地方,敏感而又細膩,也不知道是因為外部原因還是內部原因,許言的耳垂熱得厲害,他的心靜靜地跳著,問索彧道。
“你怎么就答應了啊。”
當時餐桌上,姜鈞叫后媽先吃,當時許言也是驚訝到了。但是相比姜鈞的大膽,他更想看看索彧的表現,而索彧什么表現都沒有,一句“嗯”就把這個稱呼給應下來了。
說實話,不管是“爸爸”“后媽”或者是“舅媽”這三個稱呼,都是他們四個平時鬧著玩兒的稱呼。他們是小孩兒,沒大沒小,索彧是大人,可他竟然也隨著他們鬧了。
聽了許言的話,索彧的手指沿著愛他的下頜線刮擦了一下,道“跟著你叫的稱呼我都認。”
許言心中一軟。
四個人平時一起打游戲,他都是開著語音的,游戲里三個叫他爸的,而叫索彧的這聲“后媽”也是隨著他叫的。
索彧并不是隨著他們鬧,他是隨著他鬧。
許言的耳朵很燙,他像是被浸在了蜜里,到處都是甜絲絲的。黑暗包裹了車身,只透露出斑駁的光在車里,但是許言感覺自己渾身發亮。
而正這樣感覺的時候,外面突然也亮了起來。漆黑的天空,圓圓的月,零星的星光中,一束煙花直沖夜空,一下照亮了半邊。伴隨著這亮光,流火一樣的火苗,五顏六色的綻開在黑暗中,像是在黑暗中開了一束花。
許言覺得他也有煙花,索彧就是開在他漆黑的人生中最亮的那束煙花。
今天是正月十五元宵節,是有放煙花的傳統的。剛才那束煙花,放得距離比較遠,市區還是不太允許這種東西出現的。
“去放煙花么”
在許言歪著頭從前車窗追著那煙花的時候,旁邊索彧問了一句。
索彧問完,許言回頭看了他一眼,后點了點頭“好啊。還去上次那個地方。”
在許言答應后,這邊綠燈也亮了,索彧發動車子,應了一聲“嗯”
兩人在春節后的幾天放過煙花,索彧買的煙花,許言帶著他去的放煙花的地方,兩人已經對放煙花輕車熟路了。
路上的時候,索彧去附近的煙花超市買了一些煙花,另外又買了一些煙火。搬著東西上了車后,索彧開車準備朝著湖邊走。在準備去的時候,許言讓索彧臨時轉了個彎,先回了趟家里。
他說吃了一身烤肉味有點難受,要洗澡換個衣服再去。許言說什么就是什么,索彧帶著他回了家。在許言洗澡換衣服的時候,他順便也洗澡換了個衣服。
做完這些,兩人重新上車,直接去了湖邊。
今年在初四的時候就立春了,立春之后,氣溫并沒有馬上回升,而是結結實實的冷了幾天。但是畢竟立春,春天來了,冬天也掙扎不幾天。從昨天開始,北城的氣溫就一直在升,今天是入冬以來最暖和的一天。
在和索彧一起往湖邊抱著煙花的時候,許言甚至還覺得熱,把外面羽絨服脫了,只留了一件衛衣。見許言這么穿著,索彧想叮囑兩句,可見孩子開心,也就什么都沒說。
許言是真的開心。
從他出門去接了個電話后,回來后,就明顯感覺他情緒輕松愉悅了不少。后半程,許言也一直在說話,和他清冷的外形相去甚遠。
而其實許言并不是一開始就跟“清冷”搭邊的,他以前也很活潑開朗,能和林峋玩兒到一塊去的能內向到哪兒去。只是由于父母的去世,還有喜歡上林峋后的感情變化,讓他越來越謹慎,后來謹慎地囚禁了自己。只要不把情緒表露出來,就不會惹麻煩,所以看上去清冷了些。
實際上不是,他也是會點著煙放煙花,在點燃信子的時候,一邊笑著一邊躲開的開朗少年,也是在望著煙花時,安靜佇立地看著的乖巧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