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許昌城說完后,客廳沙發主位上另外一個男人開了口。他身上還穿著西裝,應該是剛從公司回來。老爺子重病后,許家的一切就被他包攬了起來。他是許言的大伯許儒城,年紀大了許言很多,說話做事帶著家長的威嚴,和并不怎么公正的客觀。
許儒城說完,其他幾個人看向許言的目光也都收了回去,旁若無人得繼續聊起了剛才的事情,像是許言從來沒有來過一樣。
這里沒他什么事,許言也沒回房間,他轉身離開主宅,去了趟祠堂。
像是許家這樣的大家族,一般家宅里是直接供奉著祠堂的。許言到了祠堂后,進去給爸媽上了柱香。
上完香后,許言就在祠堂待了一會兒,一會兒后,他離開祠堂,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他很少回許家,所以他的房間里,也是一副冷冷清清的樣子。不過好在許家夠有錢,不會出現不給他打掃或者把他房間當成雜物房這樣的事情。
許言剛才在祠堂待了一會兒,身上都染了些熏香的味道。他脫掉衣服,去洗了個澡。洗完澡后,許言回到了床上。
到了床上,許言拿過被子蓋住了身體。他并沒有躺下,而是坐在了那里。房間里的燈在他上床時,已經關掉了,只開了床頭燈。
床頭燈下,他的床頭柜上,放了幾本故事書。
這幾本故事書都是他小時候看的,故事簡單又幼稚,由于翻閱的次數過多,書都已經有了磨損,變舊了。
許言坐在床上,拿過了一本小人國的通話書。
他靠在床上,在這燈光下,在這安靜的房間里,一頁一頁地翻閱著。故事情節一閃而過,平淡又簡單。這種故事就像是一條只有很淺凸起的波譜,你能看到它的凸起,也能很快忘記這個凸起。
但是在這個房間,在他的床上,在他手上拿著的書上,關于這些的回憶,卻是一個很大的波譜。
許言沒法忘記。
他坐在床上,翻閱著書,在安靜的房間里,窗簾并沒有拉上。窗簾敞開,袒露出寬大的玻璃菱格窗,菱格窗外,節日的煙花在漆黑的夜幕綻開,墜落,華麗漂亮。
在這樣熱鬧的氛圍下,許言獨自安靜地翻閱著手上的書,很快就翻閱完了。
翻閱完后,他的左手就觸碰到了他的右手。兩只手在觸碰到一起時,許言將兩只手握住了。
這是兩只完全一樣的手,一樣的大小,一樣的觸感,它們無法完全包攏另外一只,也無法給予許言完整沒有瑕疵的安全感。
許言左手握著右手,握了一會兒后,他躺下身體,拿過了手機。
許言圣誕快樂。
許言發了一條短信出去。
今天是圣誕節,對于今天雪花一樣祝福的短信,他這條短信很有可能會被埋沒在其中,并不會被收件人注意。
但是很快,他收到了回信。
索彧圣誕快樂。
許言躺在床上,手機屏幕照亮了他的臉,他的眼睛里倒映著這條信息,還有一絲絲得到回應的快樂。
許言舅舅,我有圣誕禮物么
許言短信發出后不久,索彧的信息回復了過來。
索彧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