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過,要保持安靜。”
“求求您寬恕”
嘶啞而聒噪的求饒聲讓少年皺眉,實在是太吵了啊。
明明已經警告過所有人了啊,為什么總有一些自作主張的家伙不聽話呢
白發少年想不明白,但是沒有關系。
不聽話的家人,換掉就好了啊。
如同錦帛被撕裂的聲音從少年身后響起。
而一切的始作俑者慢慢悠悠地收回微動的十指,平靜而冷漠地打量滿屋怪物詢問道,“你們會乖乖的,安安靜靜的對嗎”
沒有任何回答的聲音,取而代之的是原本就清凈的走廊變得更安靜了。
就連怪物的呼吸聲都聽不見了。
哪怕是怪物,也是惜命的。
在上一個鮮活的案例還擺在那里的情況下,沒有怪物會想實驗少年口中安靜的標準。
于是少年滿意地離開了。
直到他離開過后,才終于有了大膽的怪物上前,小心翼翼地搶奪走四分五裂的殘肢中最大的一塊。
同類相食,于這些怪物似乎是呼吸喝水一般自然。
唯一不同的是,這一次有了少年的震懾,這是怪物們最安靜的一次進食。
并不知道,也不關心自己走后會發生什么的少年,一路疾走,終于趕來了后院。
他小心翼翼地放緩腳步,甚至還在穿過庭院時整理了自己凌亂的衣擺。
這才推門走進。
“晚上好,兄長大人。”
那是一間室內溫泉。
溫泉里睡著一個身著白色里衣的黑色長發少年。
就在剛才還揮手殺掉了一個人面蛛身怪物的少年,卻拿起干燥的棉布,心甘情愿地托起黑發少年如錦緞般的長發,細致又虔誠的擦拭著。
浸泡在溫泉中的黑發少年于是睜開了眼,卻縱容著白發少年的舉動,“晚上好,累。”
“今天有為保護我,展示自己的價值做出努力嗎”
“是的,兄長大人。”少年,又或者累的臉色涌上一股潮紅,他虔誠又狂熱地服侍他的兄長大人更衣,打點好自己的儀態,“今天的累,也有為了保護兄長大人努力變強。”
聽話又上進的弟弟理應得到兄長的稱贊。
祈本里鄉于是轉過身,輕柔地捧起累的臉龐,直視少年癡迷的眼神,溫柔地提醒道,“說謊的壞孩子是會得到懲罰的哦,累。”
這似乎是一個信號,被兄長大人溫柔對待的累變得更加興奮了起來。
他的呼吸都變得急切起來,跪在祈本里鄉身前,高揚脖頸,毫不在意地露出自己的全部命脈。
將自己渾身上下全部弱點都交付到了毫無血緣關系的兄長手中。
“請您督導我,檢測我,然后憐愛我,賜福于我。”
少年口吐虔誠的話語,身體卻止不住的顫抖。那是身體在無數次的疼痛后難掩的本能反應。
他在本能的恐懼和期待著接下來即將發生的一切。
祈本里鄉點頭,順應少年的祈禱,包容了少年微不足道的反抗,單手托起累的下顎,食指抵在了少年的太陽穴,鋒利的指甲頃刻間就劃破了少年刀槍不入的皮骨,殷紅的血徐徐流下,在累蒼白的臉上留下一縷紅痕。
如同雪地里的紅梅,如此地惹人憐惜。
只可惜,無人顧及這幅美景,祈本里鄉的手指直直地刺入累的腦漿,毫不留情地攪動翻查記憶。
祈本里鄉會定時的檢查累的記憶,并順手剔除一些有害物質。
以一種直接粗暴的方式。
一直以來都面不改色的少年隨著里鄉的動作,終于露出了痛苦的神色,他的眼眶甚至積起了生理性的眼淚。
卻還是死死咬緊牙關,甚至獻祭一般地伸長脖頸,只為讓他的兄長更加方便這場單方面的凌虐。
察覺到了白發少年的努力,聽話的小孩是會得到夸獎的。
“你要學會承受累,這是來自家人的,嚴厲而殘酷的愛。”
“是的,兄長大人。”
少年的意識已經因為疼痛模糊,卻還是下意識地應和著兄長的話,艱難地說道,“我會為了您變得更強,展示出更多的價值。”忍受更大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