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安靜迅速漂亮的解決掉羂索這個麻煩。
這個念頭,從羂索和他初次見面,被挑破身份后的那句威脅之語說出后,就已經升起。
乙骨憂太知道羂索在學校里,留下的那句未盡之言是什么意思。
再不會有誰比他更清楚,從始至終并非祈本里鄉離不開他,而是他離不開祈本里鄉。
是一條名叫乙骨憂太的小狗,詛咒了他的主人。
強硬決絕地將其挽留于人間受盡磨難。
更可笑的是這條自私自利的小狗竟還一直掩耳盜鈴。
不是沒有想過和里鄉坦白,但在祈本里鄉一次次有意無意岔開話題后,乙骨憂太便也不說了。
這是他們之間心照不宣的秘密。
無論如何,那個男人不該拿他的軟肋,他的阿喀琉斯之踵來威脅他。
從那時起,乙骨憂太就已經對羂索心存殺意。
在第一次發現自己手中的咒具發生改變時,乙骨憂太是茫然與害怕的。
他害怕被里鄉發現端倪,從而知道在祈本里鄉眼中溫和無害的小狗并沒有他想象中那么可愛軟綿。
那是一只嫉妒成性的惡犬。
完全和嬌小可愛沾不上一點關系。
所以少年拼命掩藏。
并發自內心的希望羂索能夠早登極樂。
可惜,被那家伙逃走了。
幸運的是,和乙骨憂太預料的一樣,羂索再一次出現了。
旁若無人,自視甚高的傲慢讓這個男人并沒有將乙骨憂太放在眼里,大搖大擺地再次出現在了乙骨憂太面前。
乙骨憂太順應本心,揮刀砍向羂索,露出了鋒利的獠牙。
羂索久違地感到不妙。
他附身于擁有堪比天與咒縛力量的女人身上,但禾田有枝子從未接受過系統的訓練,再加上常年遭受丈夫家暴責罵,經年折磨之下,看似強健的身體早已埋下了隱患。
還能夠和乙骨憂太堪堪達成平手,靠得完全是他豐富的戰斗經驗。
只是這一切微妙的平衡,都在乙骨憂太手中的咒具被喂養成特級咒具后,被打破。
乙骨憂太一刀刺向女人。
冷靜的,沒有絲毫猶豫,直攻要害。
禾田有枝子額頭的縫合線被咬斷了。
軟乎滑膩,長滿牙齒的腦花為這突發變故微微一愣,似乎還沒反應過來,依舊操縱著禾田有枝子的聲音,依舊溫婉如大和撫子一般不疾不徐地說道,“啊呀,被發現了。”
乙骨憂太握緊了手中的咒具,五指微曲咒力涌動,眼底一片盎然殺機。
他平靜地看著眼前蠕動試圖逃走的腦花,揮刀砍下。
只是到底還是晚了一步
能夠茍活千年,以如此丑陋不堪形態依舊活下去的羂索自身保命逃跑手段不知幾何。
在乙骨憂太揮刀落下的那一刻,他就察覺到刀尖的觸感不對。
軟綿綿輕飄飄,似乎砍在了云上。
待他回過神,刀尖上哪里還有羂索的身影,分明就只是一張薄紙。
那是早已失傳的忍術。
羂索再一次逃走了。
并在離開前,坑了乙骨憂太一把。
他在打碎帳,脫離禾田有枝子尸體之前,放聲尖叫,“啊乙骨君你在干什么救命”
女人凄慘的叫聲劃破了平靜的夜晚,引來了無數早已入睡的身影。
這個夜晚注定是個不平靜的夜。
乙骨憂太第一次體會到了百口莫辯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