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選擇順應本心,渾渾噩噩來到車站購票窗口,在票務員甜美的提示聲下,鬼使神差的買了一張通往仙臺末班車的票。
乙骨憂太快有四年沒有回來了。
每一年年尾,母親都會在電話那頭小心翼翼地打來電話,委婉地詢問他回去嗎
乙骨憂太每一年都拒絕了母親。
在掛斷電話的時候,他聽到了一聲舒氣聲。
自欺欺人一般不愿去細想這聲舒氣聲是他應付完母親后的感慨,還是母親在電話那頭為他這個怪胎不回家的放心。
他們之間的聯系寡淡的只剩下了每月固定匯到妹妹賬戶下的錢了。
但是今夜,乙骨憂太想要回去看看仙臺。
仙臺的變化很大。
原本在車站外搭著小棚子賣粗茶點心的阿婆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燈火通明,光鮮亮麗的特產店。
原本推著小車風雨無阻都在的拉面老板也消失了,代替的是貼滿海報,寫著第二份半價的記。
乙骨憂太對這座城市感到了茫然的陌生感。
他甚至想要調頭,鴕鳥一般回到動車上,離開這座熟悉又陌生的城市。
但是,他的心底有個聲音在催促他向前。
去看看吧。
是更為年長的男聲,乙骨憂太從未聽到過,卻莫名熟悉與安心。
似乎是不滿少年的踟躕不前,那道聲音再次催促道,去吧,去吧他找回來。
他甚至感到背后有一股輕柔地推力。
少年一個踉蹌,好容易站穩之后,倏地回頭。
背后空空如也。
什么人都沒有。
仿佛一切都只是乙骨憂太的錯覺一般。
帶著說不出的悵然,乙骨憂太坐上了出租。
爆出了一串陌生的地名。
那兒離站臺的距離實在過遠,出租司機看著在后排入座的學生少年,有些犯難,委婉地提醒了下可能產生的高昂費用,在乙骨憂太的再三堅持下,司機不再多言。
畢竟他也要賺錢養家的。
這一單跑下來,今天晚上就可以收工了。
大約一個小時的車程,抵在月亮升起的時候,出租車到達了郊區的村落。
乙骨憂太走下車,正好趕上了一輛旅游大巴車抵達。
導游帶著一車乘客,浩浩蕩蕩前往村里的住宿。
這座村子,是祈本家的老宅所在。
乙骨憂太鬼使神差一般,選在在這落腳。
在祈本老太太賣到祖宅還債后不久,村子里就發掘了一口天然溫泉。
這兩年也漸漸打出了名氣,是不是會迎來一批游客。
村民們對如乙骨憂太一樣落單,獨自前來的旅人也已經見怪不怪,熟練的拉起了生意,招呼少年到他們家的民宿住宿。
現在是旅游淡季,除非是和旅行社有來往的,各家民宿很難住滿人,能拉到一個人是一個。
乙骨憂太婉言拒絕了村民們熱情的吆喝,憑借著記憶中的路線,一路繼續向前,終于來到了里鄉曾在無聊時為他描述過的祈本家的老宅。
那是一座相當氣派的古宅。
只是因為沒有了主人的細心打理,如今已經落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