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故走出神廟的瞬間,四面八方涌來黑壓壓的人群。
黑色斗篷從頭到腳嚴絲合縫,臉上戴著怒放的火蓮面具,除了一雙血紅的眼睛,周身的皮膚藏得嚴嚴實實。
冰冷的煞氣四溢。
領頭的男人身披半截袈裟,露出一半壯碩的胸膛,長相端正俊秀,眉眼纖細娟秀,有幾分陰柔女相,嘴唇很紅,仿佛涂了胭脂似的。
是個和尚,卻沒有任何寶相莊嚴,大慈大悲的圣潔感,反倒給人一種邪氣妖異感。
溫故第一眼看出,這是大惡人,至少是個中級boss,絕對不是能被一招秒了雜魚。
徐復神情凝重,鄭重其事拔出長劍,“看來我的常師兄落在你們手里。”
男人仰天哈哈大笑,不屑一顧地說“天下第一大宗門你們名門正派的青年才俊全都是草包廢物,連本座的三招都抵不住”
“休得侮辱我的宗門”徐復低喝一聲,颯然道“今日,我便要拿下你這妖人的人頭”
男人笑得更開心,像聽到天大的笑話,指著自己的鼻子說“元九淵,我是妖人,那你又是什么你莫不是在玄月宗呆久了,忘了自己的身份吧”
徐復怔神,從他身后伸出一顆毛茸茸的腦袋,臉頰上沾著紅紅的淚痕,鼻尖也是慘兮兮地紅,很弱弱地糾正說“我才是元九淵,你們有什么沖我來”
后面三個字咬的有力慷慨,可惜他聲音黏著哭完濃重的鼻音,只讓人覺得好可憐,好無辜。
“你是元九淵”圣君表情失控了,嘴張得能吞下鴨蛋。
在場的魔族人一同目瞪口呆。
溫故輕輕點點頭,強忍著恐懼感,緊緊抓住徐復的袖子,“我就是,你不服氣嗎”
圣君緩緩合上嘴唇,不可置信,喃喃地說“極天魔君的兒子竟然是個”
極天魔君是何許人也
以一己之力統治的混亂的魔族近千年,為人孤傲狠厲,毒辣殘暴,殺過的名門正派尸體能填滿圣墟,魔法滔天,善于用人的身體來煉制法寶,魔修無堅不摧,一半歸功于他的功勞。
不止是名門正派的夢魘,亦是魔族人的恐懼源泉,當道修不夠他殺,他便殺同族的人來增強法力,手段血腥殘忍,連魔族的人都為之膽寒。
極天魔君終其一生無情無欲,心中唯有吞并正派,讓魔族的人能遍布道修的大陸,他死于內亂之后,誰也沒想到,他竟然和道修的女人生了一個兒子。
更沒想到,極天魔君的兒子能這么軟慫。
“你干嘛罵我”溫故用力瞪著他,顫抖的聲線一絲不茍地念臺詞“我告訴你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你莫欺少年窮”
圣君笑了,瞧著他故作兇狠的樣子,“我就欺你了,怎么著”
這么不按套路出牌,溫故咬一下嘴唇,惡狠狠地說“我道修之士,何懼與你一戰,你想與我為敵,先要問問我師兄同不同意”
“哈哈哈”圣君猖狂的仰天大笑,笑得前仰后合,“好啊,這位小朋友,我今日便要帶他走,你若讓開,我放你一條生路,你若不讓開,我便殺了你”
徐復神情冷寂,長劍舉到身前,“元師弟,我心中有愧于你,等到回到玄月宗,我們痛飲一番。”
溫故“”
師兄,不要再立死亡fg了。
你這樣很危險的。
圣君止住狂笑,臉色冷硬如鐵,手臂一揮,黑壓壓的人群兇猛涌上前。
大戰一觸即發。
徐復峭拔的身影沖天而起,襲來的黑霧在他腳下揉成一團,手中的劍上金光暴漲,在厚重的暮色宛如一樹銀花落地
黑影們一擊落空,一同躍上半空,像遮天的烏云將天空掩埋,整齊地朝徐復飛馳而來,徐復腹背受敵,卻不急不緩,劍光在黑影化成的黑霧之中游刃有余地穿梭。
一時之間,漫天的劍光如流星璀璨飛舞,生出一種危險詭異的美。
黑影們非等閑之輩,魔修的功法肆意妄為,不拘泥一格,一個個各顯神通,片刻之間,徐復身上受了幾處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