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非明挑起一側眉頭,用了心音之術,聲音直接傳到溫故耳朵里,“極天魔君為“相思”殺人無數,魔修一時如日中天,紫衣真君替天行道,與極天魔君大戰三日,終用流離劍擊碎了魔君的“相思”,魔君身負重傷,帶著人馬倉皇而逃。”
溫故依舊堵著耳朵,不興說“我不喜歡聽一段。”
“你想聽么”鏡非明晃晃空蕩蕩酒蠱,心不在焉說“紫衣真君還有很多事情,我忘了。”
溫故嗅到低落情緒,往他身邊挪了挪,“說說流離劍吧紫衣真君的劍一定很厲害吧”
“流離劍”
鏡非明半睜著眼睛,手臂后伸在背上虛摸了一把,么沒有,他驀然低笑一聲,“我記得他彈劍作歌,縱情山水,至于劍是怎么毀的,我忘了。”
為么要和溫故說些呢
如果他不說,待他燈盡油枯之后,上的人提起紫衣真君,會想到渡劫失敗,郁郁而終的人,而不是曾經仗劍天涯,縱橫四海的年英雄。
如果不說,不止人會忘記,就連他會忘記自己是誰。
溫故堵耳朵的手放下來,輕聲細氣說“忘了就忘了,也不是么重要的事,你別難過。”
“我何時難過了”
鏡非明唇角揚起,不以為意笑出聲,“你呆頭呆腦的,修為又停滯不前,我是何等人需要你來安慰我”
“我怎么呆頭呆腦的”溫故不服氣,元九淵說了,他很聰慧的。
鏡非明瞧著他認真計較的模樣,將酒蠱隨意拋進溪流里,隨著溪流飄蕩而去,“你先管好自己吧。”
天下第一宗門的掌門人紫衣真君,當修為強之人,門下的弟子出類拔萃,皆是一時顯赫的英豪,仰慕他的人遍布九州,豈會需要一呆瓜的安慰
是自他一蹶不振之后,獨居水榭之中,不再管宗門的諸事,宗門里開始勾心斗角,幾徒弟黨同伐異,皆等著他死了之后,接過他的衣缽做掌門。
冠蓋滿天下,竟無一人是音。
鏡非明自嘲輕哧,百年之前渡劫失利,時他就該拔劍自刎,死得干干凈凈,而不是茍延殘喘,活得頹敗不堪。
思及此,他被溫故猝不及抱住了。
溫故環住他的肩膀,抱的很松弛,很擔心會突然嚇到他,手掌猶豫著輕輕拍打他的脊背,以前他傷心難過,哭得兩眼通紅,就希望能被人抱著溫柔安慰。
“好了好了,我也經常忘東忘西,不要為難過,要是你真的很傷心,就告訴我,我會幫你記著。”
“元九淵”的聲音并不軟,年的嗓音低沉,說起番話很是悅耳。
鏡非明面無表情,挺直坐著,卻沒有推開他的懷抱,“我今日才覺,你真的很呆。”
“我呆就呆吧。”溫故好聲好氣哄著他,“你就很聰明,人長得好看,講故事又有趣,有記憶力差一點,也沒么的啊”
平日里皆贊鏡非明修為深,第一次有人另辟蹊徑,贊他些不值一提的點,覺竟然很不錯。
溫故的臉近在咫尺,瞳仁在陽光下更黑了,沒有摻雜任何的雜質,清透又干凈,含著幾分虔誠的稚氣,有種難以言喻動人心魄。
鏡非明挪開目光,輕輕推開他的懷抱,“下次再突如其來,我就給你來段定身咒,把你留在當大蛇的餐。”
溫故緩緩眨眨眼,又慫又剛問“要是我提前打過招呼呢”
“嗯我把你剁成一截一截,親自為大蛇吃下去。”
鏡非明笑吟吟說完,滿意收獲溫故嚇到呆滯的模樣,方才郁積的心情一掃而空。
千鶴峰。
溫故水鏡峰回來后,一直待在房間里,半趴在桌上,額頭在桌案上輕輕磕動。
宗門里面藏龍臥虎,連紫衣真君座下的一小弟子么厲害,說起九州大陸上的事如數家珍。
正邪不兩立,魔族和道修打得不可開交,元九淵身為一混血,想獨善其身是不可能的。
界太危險了
溫故不能再樣咸魚下去了,他想變強,也替元九淵分一分肩上的負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