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故很容易相信別,但并不傻,立即明過來,緩緩扭過頭,瞬不瞬地望著他。
眉骨下幽深的眼窩漸漸泛起紅暈,澄澈剔透的眼眸蒙上層薄薄灰霧,瀲滟的水光在眼眶里閃爍,像點星芒。
就這么定定地望著鏡非明,烏壓壓的睫毛翕動,濕意順著臉頰淌下去。
這個時候哭太丟臉,溫故低下頭,抽著鼻子,胡亂地抹抹臉上淚痕。
鏡非明平生次感受無所適從的滋味,他的幾個徒弟,哪怕皮開肉綻都不會掉滴眼淚。
“你不許再哭。”他威懾般命令。
溫故原本不想哭了,被他這么,心里更委屈了,悶悶地“不想和你做朋友了。”
完,他從胸口掏出本薄薄的冊子,塞到鏡非明手里,“師姐從山下的兵器鋪拿回來的,你的流離劍丟了,想給你再買把,現在你自己去買吧”
鏡非明垂眼,冊子被水濕透,水墨暈成團污漬,流離劍乃天下奇劍,豈普普通通的凡劍能比得了
可,瞧著溫故這張可憐巴巴的模樣,他不出任何殘酷的話,斟酌無奈地“不該捉弄你,以后再不會捉弄你,你能不能別哭了”
紫衣真君行事豪放不羈,揮灑自如,頭次有求于,求得竟然溫故。
溫故低著頭,喃喃自語道“才沒哭,又不哭包。”
“好,你不哭,你么都答應你。”鏡非明難得耐心地。
溫故緩緩眨眨眼,抬起臉,很謹慎地“遇到有殺,你會保護么”
“何殺你”
“現在沒有,但以后定有。”
龍傲天自帶仇恨值buff的,反派小反派都想他的命,溫故覺得鏡非明有點厲害的樣子,不定能保護自己和元九淵的命。
鏡非明輕笑,慢條斯理道“好啊,答應你。”
溫故滿意了,用袖子把臉擦得干干凈凈,鄭重其事地“那們就還好朋友。”
鏡非明心中好笑,他自幼天資卓越,枝獨秀,不到百歲修為壓自己師父頭,宗門內的師兄弟奉他為神明,不敢有親近之意。
他追求孑然身,獨來獨往,不喜與交友,即便師徒關系親如重夷道,終究隔著道墻,因這世上的道修皆迂腐無趣,滿口的仁義禮智信,了幾百上千年,個個乏善可陳。
和這樣無趣的交朋友,不如讓道天雷劈死他。
而現在,他覺得,修真界并非無趣到底,至少還有溫故這樣個,他活著還有點意思。
劇組的時不分晝夜,過得很快,晚上還繼續拍戲。
元九淵天沒吃飯,徐姐以為他吃不慣劇組盒飯,從外面買了幾盒精致的便當,色香味俱全。
“先吃點,直拍到早上四點。”
元九淵不動筷子,拿起手機看時,很快到凌晨的十二點,“住在何處”
徐姐掀開便當盒,“劇組租的酒店,你的房個套房,把行李都放里面了。”
元九淵站起身,“回去休息。”
“你這樣不行的。”徐姐連忙拉住他的袖子,“家都在開工,會還拍你的戲呢”
元九淵不解地皺眉,“已經工作至深夜,不何不能回去”
徐姐被他的啞口無言,只好解釋“今天秦導心情不好,為了鮫演員的事,把劇組的全罵了遍,這會還在選演員呢,你別觸霉頭。”
這份工作,如此辛苦,元九淵擰起眉頭,請溫故唱出戲才兩千萬,竟然就能讓他日夜不休。
抓個通緝犯才百萬,抓二十個才能抵溫故戲的收入,元九淵只遇到閻善個,為何通緝犯這么少
元九淵想,不該坐以待斃,思量如何才能賺到錢,讓溫故不再做這么辛苦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