斂息珠是世間難得寶物,能隱藏修士氣息的神奇作用,若是帶上這顆珠子,哪怕生得三頭六臂,在人群之中都不會有人注意到的存在。
能最大的降低存在感,唯有說話的時候才能引起旁人的注意。
元九淵點點頭,干凈修長的手指收起珠子,不見任何殘忍的痕跡,“你剛說魔君在煉相思”
夜伽藍很想問問他,怎么會想出開膛破肚找寶物的辦法,但有點害怕他非人的行徑,只點頭道“是,魔君不甘活在極天魔君的陰影下,一心想要贏過極天魔君,讓世人只知道他的名字。”
元九淵點點頭,朝廟宇外走去,云淡風輕地道“帶我去西域十九重城,我們去毀了他的相思。”
什么叫我們
夜伽藍難以置信,緊步跟上去,“魔君法力高深,你不是他的對手,十九重城里遍布他的眼線,你去了死路一條。”
咬重了“你”字,提醒他自己置身事外。
“若他煉成了相思,我回到師門亦是死路一條,早死和晚死的區別罷了。”元九淵頓住腳步,回過頭看向他,理所當然地道“何況,我不是還有你做幫手么”
“我生是魔君的人,死是魔君的鬼,我是不會背叛魔君的。”夜伽藍鄭重其事地說。
元九淵輕笑問道“若是魔君知曉你方才所說的話,你猜他會是什么反應”
夜伽藍神色凝滯,吶吶地說“我感激你的救命之恩回報你,你卻想以此威脅我你比我還像個魔族人。”
“我不是魔族人。”
元九淵冷冷糾正,上下端量一遍夜伽藍,“我和極天魔君沒有任何干系,你若再提起此事,休怪我殺了你。”
你還說你不是夜伽藍無力吐槽,好死不如賴活著,他本來就不是硬骨頭的人,好聲好氣地說“我可以把你帶到十九重城,但其余的事情我不參與。”
“足以。”
元九淵摸一下胸前垂墜的冰涼佛珠,乾坤葫蘆在其中,可若在外施展離魂之術,恐怕將自己置身險境,得想一個周全的辦法為溫故傳遞信息。
翌日,夜深人靜。
溫故睜開眼,便見滿天星斗璀璨,若星河搖曳燦爛,明凈的月亮掛在天上,仿佛觸手可及。
腳下一幅繁花錦簇的畫卷穿破云霞,飛行在九天之上,畫卷上濃墨重彩的勾一座佛像,不同于慈眉善目,普度眾生的佛,此佛周身皮膚呈青黑色,面目猙獰怒目而視,赤身裸體的身上只披著一件金光燦爛的金甲。
身下的蓮花座更為詭異,竟是雙修的男男女女扭曲凝結而成,一只只白生生的手臂大腿變成圣潔的蓮花葉,人人的表情慘白痛苦,仿佛在遭受酷刑一般。
溫故瞥一眼,便移開目光。
飛畫上除他之外,還有三人,上次見過的夜伽藍竟穿得密不透風,被兩個黑斗篷的魔族人擠在中間,似是在押送犯人一般。
溫故正迷惑不解,一個黑斗篷回過頭來,笑吟吟地朝著他說“主人,我們明日晌午便能到浮屠塔,休整一日再前往十九重城。”
好久不見的鬼羅漢與銀漢。
浮屠塔處于魔族和人族的交接之地,越過浮屠塔便是魔族的核心十九重城。
溫故乘坐的飛渡法器稱為吉祥唐卡,如同道修的御劍一樣,不過,吉祥唐卡不如御劍飛行般自由自在,只能在道修的領域行駛同一路線。
據說因為當年極天魔君為能統一兩界,在各個城的上空設下飛行法陣,唯有魔族的吉祥唐卡能在大城中穿梭跳躍,從一座城直接穿到另一座城,像蟲洞一樣完成快速的來往。
缺點便是一旦偏離固定路線,就再也找不回原來的路,只能依靠化身黑霧,慢悠悠地往魔族的領域飛。
但溫故不用擔心,鬼修羅和銀漢常年往返兩界,對極天魔君設下的法陣極為熟悉,一日之內便已穿越九州大陸。
見到熟悉的人,溫故懸著的心稍微放下,伸手摸摸兩側的耳朵都還在,緩緩吐出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