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現在沒事,不過早晚都是要死的。”
魔君冷笑說罷,驀然雙手合十,紅霧中連接在他身上千萬條纖細的血絲若有生命力般扭動,隨著他雙手抬起的動作,一身強勁的煞氣爆發而出
夜伽藍雙手快速的翻轉,指縫之中散出殷紅的血光,十根纖細的手指扣成一朵火蓮花,猛地向前一推,一朵巨大的火蓮花當空而出,迎面攔截住魔君洶涌的攻勢。
火蓮花瀲滟璀璨,每一片花瓣泛著火焰般的流光溢彩,如同鳳凰涅槃的尾翼,破開漫無邊際的血霧,紅色光芒若烈日當空,亮堂堂的照亮殿內一圈。
不止魔君驚詫,除了溫故之外,在場之人皆驚,火蓮花的法印乃魔族圣法,其法由半文不古,玄之又玄的經文所述,千百年來就擺在浮屠塔上,想學的人皆可去學,但這玩意太難懂了,聰慧如極天魔君也只習得一半,沒想到魔族竟有如此臥虎藏龍的高手。
溫故臨危不懼,學著元九淵的樣子,瞇眼冷冷地盯著魔君。
方才聽聞要自己上陣對付魔君,畏懼之后,他心中安心幾分,這么危險的事情,他也不想元九淵上陣。
現在唯一能做的便是不要被嚇哭,在下屬面前維持元九淵的良好形象,至于其他的聽天由命吧。
豈不知他這幅冷靜自持的樣子,在眾人眼中竟是另一番解讀,見到夜伽藍的火蓮花法印,竟然沒有任何的意外之色,仿佛一切盡在掌握之中,不愧是最大事的人。
魔君見到如此人才埋沒在一群叛黨之中,不禁問道“你是何人家在何處可愿棄暗投明為我效力”
苦苦追求的高官厚祿近在咫尺,夜伽藍卻不為所動,他瞥了一眼溫故,見到溫故沉著淡然,心神不由一定,朝著魔君一字一頓道“夜伽藍。”
魔君豁達哈哈一笑,一副知人善用的大度模樣,“不錯,我愿封你為圣君”
禍害過的人多如牛毛,全然不記得這一號人物。
夜伽藍神色一滯,緊緊咬住牙關,頂著魔君劈天蓋地的壓力,雙手再次費力向前推,恨恨地擠出一行字,“諸位請亂他心神,他自然會被相思反噬。”
來的路上幾人早已商量過,鬼羅漢常年游歷在外,見多識廣,若論起言談說道,沒幾人能與他比肩。
鬼羅漢朝溫故點頭示意,悠悠地從人群中走出來,笑吟吟地說道“魔君,聽聞你有六位接受灌頂后還活著的明妃,為了生了四個孩子,其中可有一個是你的”
魔君不為所動,皮笑肉不笑地說道“皆不是我的,又如何生下來便被我殺了煉成嬰兒丹藥,那可真是大補。”
鬼羅漢一震,沒想到魔君竟如此喪心病狂,接連便說嘲諷譏誚的羞辱魔君,可魔君臉皮厚實,任他無論說什么,沒有半點波瀾。
像魔君這樣作惡多端,十惡不赦的人,妄圖言語就能擾亂他的心緒,本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事。
幾輪下來,反倒是鬼羅漢急火攻心,怒罵道“鬼僧佛若還在世,見到你也不免一禪杖敲死你,免得你這亂臣賊子欺君罔上”
“你也配提鬼僧佛鬼僧佛與道修勢不兩立,你們竟然帶著一個道修的魔崽子來十九重城,若是他還在世,第一個殺的便是你”魔君不以為意地說道。
若說起旁人,溫故確實不知道,但鬼僧佛,還真在圣墟見過一面,字正腔圓地輕聲道“誰說鬼僧佛和道修勢不兩立”
魔君看向他,斜睨端量他一遍,“鬼僧佛乃我們魔族的先祖,便是由他啟始,仙魔水火不相容,你一個道修的魔族賤種,他的名字你也配提”
“我不只提他的名字,我還曾在圣墟中見過他一面。”溫故從眾人身后走出來,不卑不亢地來到夜伽藍身側。
提起圣墟之地,魔君的臉色乍然變化,鬼僧佛最后一次出現便是在圣墟,隨著圣城的覆滅消失,鬼僧佛這個名字亦消散在千百年的歲月里,若不是真到達過圣墟,必然不會知道此事。
見到魔君的神色,溫故從佛珠出取出乾坤葫蘆,“鬼僧佛非但不與道修勢不兩立,他和他那位道修師兄關心匪淺,情愿留在圣墟與他做一對野鴛鴦,這葫蘆便是我從他師兄身上取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