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挨千刀的魔君,三番四次加害我小九師弟,我真的祝你子孫滿堂,沒一個是自己的種。”
碎碎念將魔君祖宗十八代祝福一遍,妙真方才覺得消氣,實際上十九重城雖在沙漠之中,不比九州大陸的大城繁華,但茶樓畫舫,鱗次櫛比的酒肆林立,來往的魔族人鮮衣怒馬,令他們從未踏足過十九重城的道修耳目一新。
傳聞里魔族的都城可是遍布骷顱,血流成河的魔窟,沒想到十九重城和人族的城市沒什么區別。
妙真發泄完,抬起頭,便見魔宮上方一道熟悉的人影,重劍鋒銳的劍端破開籠罩的煙青色的結界,晚風吹起他漆黑若丹青般的長發,一縷散亂長發卷到清瘦的下顎邊,越發顯得唇紅齒白。
她楞了一下,喃喃地道“小九”
便聽到不遠處重真人心急如焚地一聲厲喚“小九”
溫故聽見他們的聲音,眼眶驀然發酸,連忙操控重劍方向半轉彎,向他們所乘坐的飛舟襲來,“師父師姐救救我”
思念刻不容緩,重真人踉蹌的幾步上前,越到飛舟之外,在虛空之中如履平地的來到他身邊,急急忙忙端詳他一遍,“你可安好”
溫故一言難盡,緊迫快速地說道“我們上船快回宗門,別讓他們追上我”
“小心”
妙真御劍而來,在溫故身后的青色半弧形的結界上突然生出一個個圓孔,若蜂巢的表面一般密密麻麻,轉瞬之間化為黑煙,而黑煙里鉆出一個個身披黑斗篷的靈童。
不過須臾之間,烏壓壓三千靈童遮天蔽日,若一只只陰狠嗜血的蝙蝠,身形忽而出現又消失,在漆黑天空之中井井有序,列出一個四方棱形的法陣,似幽冥閻羅頭頂張開的一只眼,鬼氣森森,氣勢逼人。
重真人鄭重其事拔出纏繞在手腕的鐵鞭,冷冷望著一望無際的人群,魔族這么多人合伙起來追殺自己的徒弟,這口氣誰能忍
“好一個卑鄙無恥的魔君,竟然以多欺少”妙真憤憤不平地道。
溫故回頭望一眼,瞬間頭皮發麻,一把揪住重真人的袖子懇求道“師父快帶我走我們回宗門”
重真人撇過頭,見他幽深的眼眶泛紅,漆黑的瞳仁含著波光瀲滟的淚水,可憐兮兮的,心中猛地抽痛,小九得在魔族過得多苦,見了他們便迫不及待想回師門里去。
一襲紫色緞帶從末尾奢華的飛舟上飄拂而出,緞帶通身流光溢彩,若美玉寶石般璀璨奪目,明亮的貴氣紫光照亮半邊天空,悠然又精準無誤地來到幾人眼前。
不見其人,卻未其聲
“好一個威風堂堂的魔君,竟以強欺弱,以眾暴寡。”
無盡的寒氣奔襲而來。
一種威懾的重壓驟然降臨,雖沒有見到人,但在場的魔族皆已猜到此人是誰。
光是聽到紫衣真君的聲音,便以足夠令他們心頭一震,若當年極天魔君還活著,尚能和紫衣真君一站,現如今極天魔君化為黃土,這世上無人能與他一敵。
棱形的法陣正中央一襲雪袍,包在層層疊疊的靈童之中,正是魔族的大祭司,渾厚的嗓音朗聲不卑不亢地道“我們魔君無私無畏,雖千萬人吾往矣,何來以強欺弱之說”
妙真瞧見溫故的可憐樣,心中怒火中燒,聽不得魔君一點好話,清聲喝道“別再自吹自擂了,你們魔君就是一個卑鄙齷齪的小人”
夜伽藍雙手飛快結出火蓮花的印記,飛躍到大祭司所處的陣眼之前,“我們魔君光風霽月,你休得出言污蔑他。”
沒想到魔君的人氣竟然在魔族這么高,重真人一把護住神情苦澀的溫故,將他擋在身后,冷笑道“你們魔君也配得上這個詞語不過是一個鼠輩,你們皆是被他蒙蔽的鼠子鼠孫。”
“你可以羞辱我們,但不能污蔑魔君。”
這次說話的是陣法中的銀漢,溫故最忠誠的擁護者,他正義凜然地說道“魔君為人和善親厚,絕不是你們所說的鼠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