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故從松松軟軟的床上睜開眼,剛洗完澡身上裹著絲質紡綢的浴袍,清甜的沐浴露沁進鼻尖里。
他伸出手摸摸蓬松的頭發,不見任何的水跡,元九淵不但幫他洗澡,還幫他把頭發都吹干了。
溫故緩緩地吐出一口氣,他也幫元九淵一個大忙。
幫元九淵從魔宮里跑出來。
太可怕了三千個黑壓壓的人緊追不舍嘴里喊著魔君,像瘋狂熱烈的的私生飯群體,如果稍有跑得慢,就會被抓回去做魔君
眾所周知,魔君是一個高危職業。
在龍傲天的小說里,魔君是頭號反派人物,必搶主角的美女法寶,再設下陰謀詭計陷害主角,結局普遍被主角的王霸之氣打的遍體鱗傷,跪地讓位,求做主角的小弟。
但在某一種不入流的小說里,魔君是主角之一,非常之暴戾狂放,行事恣意妄為,直到他遇到一位仙族的美人,便心甘情愿臣服在美人膝下,想把美人吃干抹凈,但往往,是美人把魔君吃干抹凈,很有可能是好幾個人美人。
溫故飽受這兩類小說的荼毒,一聽到要做魔君,嚇得臉色煞白,心臟驟停。
他生無可戀的趴在床上冷靜一會,伸手去摸床頭柜的手機,想看看元九淵留下的視頻,卻摸到了一張紙。
整潔干凈的白紙一塵不染,繪畫者用纖細的筆細致勾出皚皚大澤,龐大又渺小的世界里坐著一個小人,乖順抱著自己的膝蓋,兩肩上垂著毛茸茸的小鯊魚魚翅,小人氣鼓鼓地歪著頭看著一個方向。
溫故看得出,元九淵沒學過現代繪畫,用畫水墨丹青畫的細膩婉約來描繪一幅現代畫,有種古樸沉靜的味道。
筆觸認真細膩,連小鯊魚的眼睛都畫的圓溜溜,他幾乎能想到,元九淵畫畫時仔細沉浸的模樣。
溫故耳朵尖尖發紅,手指飛快戳一下畫卷上的小人,嘴角抿著笑意問“你是誰啊你不會是溫故吧”
除了溫故還能是誰呢
溫故在心里自問自答,將畫紙平平整整放在枕頭上,盤膝坐在床上,端著下巴目不轉睛地欣賞。
看著看著,他突然意識到一件事,畫紙原本貼在床頭柜的平板上,他一手拿著平板打開,將畫紙疊上去。
果不其然。
與平板電腦里溫故畫的元九淵重疊在一起,兩幅畫融合成了一幅畫,大澤中挺拔若青松的英颯少年身負重劍,側首本是瞥向皚皚的大澤,此時卻看向正在生悶悶不樂的溫故。
而畫中的溫故亦不是撇過頭在生氣,而是凝滯望著他,兩個人的眼神突破了畫卷,打碎了次元壁糾纏在一起。
這一眼,便是日長似歲。
元九淵嘴角溫故硬生生添上去的笑意,此時有了另一種解釋。
溫故定定地望著畫卷,心中生出一種很奇異美妙的感覺。
暖黃色壁燈面上鏤空出一朵薔薇雕花,光芒孔隙將薔薇斜照在他臉上,濃墨漆黑的發整齊歸束到潔白挺立的耳后,露出一整張挺秀、端麗的面孔。
柔軟的絲質睡袍熨帖在溫故的身上,清晰勾勒出鎖骨凸起的纖柔線條,脖頸的皮膚瑩潔細膩,淡淡青色經脈在燈光下宛如散發著誘人品嘗的幽香。
他的眼睛過分清澈,此刻一瞬不瞬凝視畫卷,有種神明般的虔誠安靜。
良久,溫故后知后覺想到一個問題。
元九淵在網上的采訪中說,最喜歡的動物是小鯊魚,不會是因為他穿的這件鯊魚睡衣吧
隨即他輕輕“嘶”一聲,喃喃自嘲道“溫故啊溫故你真是普通又自信。”
白天的一切如常,劇組里匆匆忙忙,溫故忙的沒有時間去想私人感情問題,羅剎天路小鮫人戲份本就不多,手中的劇本只剩下幾頁,再拍上幾場可以光榮地殺青了。
小鮫人殺青了,可作為男主的風休烈得繼續征戰四方,秦導預計還有三個月才能拍完所有戲份,預計能在這一年春節前上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