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他理了理袖邊,自信從容地說道“我們魔尊在你們宗門人微言輕,苦苦熬了三年,你們才發現他的潛質,但在我們魔族,他來的第一天,我們便已經知曉他是天生的帝君”
銀漢附和點頭,“對啊對啊”
相比鬼羅漢的正義凜然,二號辯手夜伽藍更喜歡陰陽怪氣,夾槍帶棒地譏誚,“魔尊自打來了魔族,養尊處優生活奢貴,確實比不上你們千鶴峰的儉樸清苦。”
重夷道直眉瞪眼,在玄月宗無人敢擠兌他,沒想到在魔族竟有人敢出言不遜,“我的小九,在千鶴峰過得不知多開心,用得著你們管三管四”
妙真給溫故遞個危險的眼神,笑瞇瞇地問道“小九,你在千鶴峰開心嗎”
溫故點點頭,老老實實地說“開心。”
“聽見了么我師弟在千鶴峰好得很。”妙真望向鬼羅漢一行人。
鬼羅漢有樣學樣,看著溫故問道,“魔尊,你同我們在一起開心么”
溫故再次點點頭,皺著鼻子可憐巴巴地說“開心。”
話音落下,兩道犀利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分別來自妙真和重夷道,嚇得溫故連忙改口,“不開心,我想回家。”
妙真心滿意足地點頭。
夜伽藍嗓中溢出輕笑,看得明明白白,“我想魔尊也是不開心的,畢竟我們魔族臭名昭著,人人談之色變,在十九重城之外無立足之處,我們三人在族中皆低人一等,魔尊和我們在一起,自然是不開心的。”
鬼羅漢立即明白他的意圖,苦澀地笑道“魔尊不必為我們擔憂,你身上雖有一半魔族血脈,但你母親是人族,所以重真人說的有幾分道理,我們這些低賤的人,沒有資格來管束你。”
兩個老狐貍心照不宣,唯有銀漢一臉懵逼,茫然地望著他們。
溫故最聽不得別人說這些,漆黑的眼眸明亮堅定,很是認真地說“我和你們在一起很開心,我在魔宮也很安逸,不許你們這樣說。”
鬼羅漢和夜伽藍相視一笑,感受到了彼此的智慧。
銀漢回過神來,連忙說道“對啊對啊。”
眼見玄月宗的人被陰了一把,大有吵輸的風險,一旁看好戲的鏡非明收起烏梅,輕輕躍下紫緞,大袖翩翩如云彩般落拓,“不必為此事爭執。”
微微一頓,他風輕云淡地說“既然能造出一個,便能造出第二個,讓元九淵再為你們做一個便是。”
說得是啊
魔族人齊刷刷地望向溫故。
弱小可憐又無助的溫故夾在眾人之間,小聲地說“不行的,沒有鋅了。”
制作這避雷針還需要心嗎
幾個人皆是一震,“相思”里最重要一件東西便是一顆真愛之心,人之心包含七情六欲,一切貪嗔癡恨從心而起,從心而逝,心便是人之根本。
亦是是魔族的邪寶常用之物,唯有人之心才能寶物大放光彩,總算是明白為何這避雷針如此逆天,原來是用了心。
卻不知是誰的心
大祭司面無人色,這幾日魔宮里安然無恙,并無人被挖了心,難不成是魔尊自己的心
這個推斷非常有理,難怪溫故會說“沒有心了”,人的心只有一顆,切一半做了避雷針,若再切一半,豈不是死了么
想到溫故竟能挖出自己的心,幾個人面面相覷,都覺得心臟隱隱作痛。
大祭司心中不禁佩服,魔尊,真是個狠人
鏡非明瞥向溫故。
溫故眨巴眨巴眼,特別無辜的樣子。
仿佛大家明爭暗斗,你來我往的事情和他沒有任何關系,他只是一個路過的小可憐。
鏡非明輕哧一聲,眉梢眼角灑脫飄逸之色,“若你們放心,此物便留在溫元九淵手里,置于他想交給誰,那是他自己的事情,我們宗門不會干涉。”
若是旁人說這番話,鬼羅漢一行人心中要打個問號,可這是紫衣真君,他是非分明,言而有信,沒有不相信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