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喲,顧副領隊就這么喜歡出風頭,都是一家公司的人,我姆媽有什么不懂的,私下好好說不行叫這么多老外來笑話自己人,何必呢”那女人意味深長地打量了善禮兩眼“盯著男人就好了,連老太太也要盯著,有空哦。”
南紅頓時氣笑了,搶上一步,扯住老太太的挎包直接拎起來口朝下抖了幾抖,五六塊牛排咣啷啷掉在地上,油紙袋飄散開來。圍觀的人群爆發出一陣哄笑。南紅把包往老太太懷里一塞,拍了拍手叫來一個小伙子“小毛,快叫人來打掃一下,嘖嘖嘖,白吃白喝還要白拿,這種人不盯住,坍招勢坍臺丟臉得來。”
“顧南紅你”徐領隊擠了進來,正好目睹了最后一幕,臉色難看得很,卻不好翻臉,扯著自家老婆丈母娘就往外走。張經理忙著把旁邊的大客戶們往別處引,朝她努了努嘴示意她去追徐領隊一家。南紅這才想起來這說話酸不溜丟的女人是徐領隊的老婆,之前見過兩回,怪不得看著眼熟,這就很尷尬了,但要她去亡羊補牢去同徐領隊轉圜,南紅無論如何低不下這個頭。
善禮剛才怕她吃虧,還想兩肋插刀見義勇為一把,沒想到南紅如此潑辣,所幸現場只亂了片刻就恢復了正常,便小聲問她“沒事吧是不是你領導”
“算是吧。”南紅掠了掠耳邊的頭發,揚了揚眉“已經得罪完了,就這樣唄。”
“他會不會給你穿小鞋”
南紅抿了一口酒,笑吟吟道“反正我過完年也不想干了,累死累活功勞都是領導的,管他呢,吃相這么難看,丟的不只是公司的臉,上海人的臉都被這種老太婆丟光了。”
善禮深以為然“我們中國人的臉都被她丟光了,一顆老鼠屎壞了一鍋湯就說的這種人,差勁。”
張經理打了一圈招呼后過來嘆氣“唉,好好的搞這么難看,慢點你去和老徐打個招呼,你們合作了這么久,關系蠻好的,說清楚就沒事了。對了,別忘記等下和朱董他們幾位老大哥跳上幾只舞,大伙兒可都等著開眼界呢。”
南紅嗤笑了聲“老張,怎么我賣藝不夠還得賣身這邊服從領導去陪舞,好讓別人嚼舌頭說我愛出風頭滿眼盯著男人”
張經理被她氣得嘿了好幾聲“你這張嘴還真是行行行,隨便你了姑奶奶,我先去跟袁主任他們打個招呼,明天匯報里少不得還要替你描補幾句,不識好人心。”
不一會兒,會場里的燈光便暗了下來,樂隊里出來一位西裝革履的老伯伯,十分瀟灑地拿起薩克斯風,悠然自得地吹奏起來。
南紅把善禮手里的酒杯搶過去擱下“幫個忙,陪我跳只舞。”
善禮一怔,面前已經多了一個五短身材的男人。
“顧小姐,能否賞面”來人一開口濃濃的港胞口音,咖啡色細條紋西裝口袋露出半根懷表的金鏈子,鼻梁上的茶色眼鏡絲毫擋不住他裸欣賞獵物的眼神。
“不好意思。”善禮順勢握住南紅抬起來的手,虛虛帶著她的腰往場下走“走,我們跳舞去。”
南紅微微笑著朝港胞彎了彎腰以表歉意“不好意思朱董事長,我先和周師長跳個舞。”
朱董一聽師長兩個字,眼皮跳了跳,勉強露出一個禮貌的笑容“您請,你們先跳。”
善禮在延安的時候只扭過秧歌,沒跳兩步就踩了南紅一腳,他眼角瞄著那個還不死心的老朱“被盯上了”
“在香港的時候這個色鬼招待過我們表演隊,看上了我們一個小姑娘,非要灌酒,我看不下去就跟他干了一瓶白的。”南紅嗤之以鼻“出三千塊錢請我做他秘書,當我不知道他豬腦子里想得什么膩惺事,港巴子,他要不是公司的大客戶,有得他好看,要我哥知道了,他不是斷手就是斷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