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絢爛歸于寂靜了幾分鐘后,空中又陸續飛起了朵朵煙花,或近或遠熱鬧非凡,半湖瑟瑟半湖彩,雪不知道什么時候停了,地面上濕濕滑滑的,沒留下一點痕跡。
沒有其他伴當一起玩鬧,斯江和景生難得過了一個最安靜的年三十,從西宮走回家的路上,斯江才想起來問景生“姆媽為什么會只打電話找你啊,她還說什么了”
“說讓我們別擔心,國營企業利改稅,你爸爸過年獎金會很多。”
“哦。”斯江嘆了口氣“姆媽怎么會有這么多錢呢,斯南過年恐怕沒有新衣裳穿了。”
“新的給她穿也是浪費。”景生笑道“最多三天,不是口袋破就是袖子漆黑,她還總不肯戴袖套穿罩衣,活該她沒有新衣服穿。”
斯江瞪了他一眼,隱隱又覺得阿哥和斯南才是那種真正的好,什么都能說,什么笑話都能開,特別親密無間,可想到斯南的畢生宏愿,斯江立刻打了個寒顫,甩甩頭不去多想。
景生想了又想,還是說了出來“嬢嬢還說了一件事。”
“什么事”
“她說小姑娘長得太漂亮容易招麻煩,讓我一定要眼睛亮堂點,那種沖著你好看湊上來的阿狗阿貓一定要及早趕走。”景生目不斜視,盡量說得輕描淡寫。
斯江氣得一胳膊肘撞在景生身上“什么呀才沒有那種姆媽就是喜歡瞎說八說。”
景生步子邁大了一些“那個唐澤年不是總在圖書館等你”
“因為我期末考試沒考好,他這個年級第一想幫助我這個落后生嘛。”斯江有點心虛,趕緊跟了上去忙不迭地解釋“阿哥,你沒跟我媽說這個事吧又不是只有他一個人,我們好幾個同學都在一起復習預習的,李南、林卓宇、程瓔她們都在,趙佑寧也說年初五要來呢,而且區圖書館里暖和寬敞,桌子又大”
景生腳一停,斯江差點撞在他背上,頭一抬就見他轉過頭來似笑非笑地說“誰幫你復習都行,我又沒說什么,你干嘛做賊心虛”
“我、我、我哪里做、做賊心虛了”斯江無辜地眨著大眼睛,往旁邊挪了兩小步,突然生出豹子膽來“哼,某人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那位王班長可不只給某人補習,還給某人帶什么比利時的巧克力和雀巢咖啡呢,嘖嘖嘖,洋氣還是她們洋氣,比不上比不上。”
景生兩步追上她“某人是誰”
“誰做賊心虛就是誰唄。”斯江翻了個白眼,氣呼呼地把手里剩下的仙女棒一股腦全點著了,沖著景生揮了個大大的英文字母“u”,看著他惱火的模樣,斯江促狹地唱了起來“是你,是你,我說的就是你甜蜜蜜,呀,巧克力真甜蜜”
仙女棒還沒燒完,她腦門上就挨了好幾下毛栗子,景生抿著唇搶過她手里的仙女棒“我一口也沒吃一口也沒喝,你別瞎說。”
“真沒吃”
“沒。”
“那你怎么不拿回來給我吃”
“你陳斯江,你真的被陳斯南帶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