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老師不講課外的內容”
“不講啊,干嘛要講課外的內容考試又不考的。”
斯江對斯南的班級第一年級第三覺得有點玄乎,下意識地側過身想問問景生怎么說。
“當心拉好拉好”售票員尖厲的聲音像警報一樣響了起來。
公交車猛地一個緊急剎車,滿車都是尖叫聲。陳斯好站不穩哇啦哇啦叫“阿哥救命啊救命啊。”
斯江的鼻子直接撞在了景生的鎖骨上,軟碰硬,疼得她眼淚水直冒,幸好人被景生的胳膊牢牢地摟住,沒被慣性甩出去。第二波劇痛傳來,斯江才反應過來,自己摟住的“救命稻草”是景生的胳膊,這條硬邦邦的胳膊勒住的是她最怕疼的地方,一只手還蓋在了她自己洗澡都不敢怎么碰的位置。
景生一手抱住斯江,一手揪住陳斯好的領子,全靠大腿頂住把桿穩住了三個人,但手里的鮮肉月餅和糖炒栗子顧不上了,砸到斯南的頭頂后滑進她懷里。斯南本能地一手抱住兩個袋子,一手緊抓扶手,整個人仍然朝車頭方向沖了出去,大半個身子壓在了座位上的乘客身上。好在打瞌睡的乘客一頭撞在前座的靠背上還沒回過神。
車廂里亂套了。
景生立刻縮回手,扶了一把斯江的胳膊“拉好扶手。”
斯江腦子里被龍卷風刮得狼藉一片寸草不生,稀里糊涂地轉回身拉住把手,腦子是木的,人是麻的,疼還是疼的,但背上像刺猬似的,根根汗毛都豎了起來,自動測算著和身后景生的細微距離,哪怕靠近一毫米溫度都似乎有差異。
“有人流血了”前排傳來呼喊聲“老太太撞破頭流血了,師傅,快點靠邊,送老太太去醫院。”
公交車司機停下對突然撞上來的摩托車司機的破口大罵,從車窗外收回半個身子,悻悻然地把汽車靠了邊。
滿滿一車人不情不愿地下了車,等下一班公交車接人。下一班公交車很快來了,在售票員的紅旗子指揮下靠了邊,但也是人擠人,兩個售票員好不容易頂上去三四個人,在一片罵山門中關上車門揚長而去。
太陽火辣辣地曬,陳斯好一屁股坐在了馬路牙子上,要哭不哭地喊疼“我腰扭到了,痛死了。阿哥,大姐姐,我想回去。”
斯南沒好氣地踢了他一腳“起來,你哪里有腰了”
斯好捏了捏自己的救生圈“看到沒這就是腰腰腰”
“你每次都這樣,哭著喊著要出來,再哭著喊著要回去,煩死了,以后再也不帶你了啊。”
斯好吸了吸鼻子,扭了扭自己的小腰“要么你再給我吃個月餅”
“吃吃吃,你就知道吃,你已經是只小肥豬了,還想變成大肥豬是不是”斯南月餅袋子敲在斯好頭上,咚咚咚好幾下“我看你像個月餅鮮肉的”
斯好委屈,眨巴著大眼睛看向大姐。
斯江認真地眺望著公交車來的方向,面上平靜如水,心里翻江倒海,不過想的不是什么綺思,而是在不停地默念什么也沒發生過,就當什么也沒發生過。發生了也真的沒什么。一報還一報,我看到了不該看的,現在全還回去了。外婆說得對,占的便宜都要還的,就算不是我想占的便宜,既然占了還是要還。自然一點自然一點自然一點。
于是她很自然地用力朝公交車揮起了手“靠邊靠邊靠邊”又很“自然”地轉過身對景生說“阿哥,儂推阿弟,我推南南,無論如何我們都要擠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