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生就地取材,炒了個花生米,青椒切絲炒了三個蛋。
善讓洗好澡出來一看,他們三個在沙發上已經吃上喝上了。
“啊呀,景生你一來,我們的生活質量火速提升啊,這都吃上宵夜了,你不考北大,損失最大的竟然是我和你叔叔。”善讓打趣道,“你接著就升大二了,要有喜歡的女孩子,可得抓緊啊,憋在心里憋壞了沒人負責。”
景生臉一熱,有點心虛,一抬手把剩下半杯酒干完了。
北武朝斯江舉起酒杯“再說一遍啊,我家有女初長成,阿拉囡囡十八歲了,成年了,可以談朋友了,誰不允許你談戀愛,讓她來找我。”
善讓趕緊跟上“但是千萬要注意生理安全,斯江,我給你的那幾本雜志都看了嗎”
斯江臊紅了臉“舅媽舅舅”
景生站起來往洗手間逃。
北武手握拳壓住唇忍著笑“咳咳,你們都是成人了,說點成人話題有什么不好意思高中不也有生理衛生課保護自己又不是什么可羞恥的事。談戀愛可以,不能弄出人命來,這個你們心里要有數。我們國家這方面的教育乏善可陳,其實很容易出問題。”
善讓笑著掐了他一把“好了,我會找時間私下再跟斯江聊的,你看你,把景生嚇跑了。景生景生,你別怕,你叔叔本來就是個流氓。”
景生在衛生間里把手掌心的汗洗了又洗,又往臉上潑了幾把水,他抬起頭,鏡子里的少年已經不復昔日的青澀,五官線條趨向溫和流暢,喝了酒的緣故,鏡中人眼里閃著光,眼尾泛著點紅,桃紅色直接掃入鬢角,暈至顴骨上頭,心跳聲強而有力,在嘩啦啦的水聲中跟驚雷似的,以往做過的夢,動過的心思,從寂靜的海底沖上了岸,帶著泡沫。
他百分百肯定,北武和善讓看出來了。他把他們的話設想成了有形的鼓勵,并為之沖動不已忐忑不安,幾年前那個國慶節曾經被他費盡力氣壓下去的話,是不是可以說出口了景生吃不準,如果被斯江拒絕,他不知道自己會做什么,其實什么也做不了,他和唐澤年趙佑寧周嘉明任新友郁平那些喜歡斯江的男生沒有任何區別,甚至被拒絕的概率更大。斯江一直把他當成最親的哥哥,一旦知道“哥哥”對她存有非分之想
景生猛地把臉湊上了水龍頭,任憑水流沖刷,他無法想象斯江會用嫌惡害怕的眼神看自己,甚至她可能會把他和周致遠相提并論
外頭的斯江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不談,先讀完大學再說。”
善讓笑得前俯后仰“好了,誰要是喜歡你就慘了。”
景生回到座位上聽到這一句,不由得問“為什么”
“我記得以前就有不少男生喜歡斯江吧,斯江好像總是說先認真讀書考大學,現在考上大學了,她又說讀完大學再說,以后肯定時候讀完研究生再說,讀完博士再說,工作了再說”善讓調侃起斯江來。
斯江卻笑著問“這樣不好嗎舅媽你不就是等了舅舅好多年你怎么沒和別人談朋友”
善讓老臉一紅,笑著拍了北武一巴掌“都怪你把我耽誤成了大齡女青年,我媽以前可著急了。”
北武意味深長地說“標準提高了以后是很難降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