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驍拍了拍她的手“前幾天開會我碰上北武了,聊了幾句,他忙得很,沒空來家里。”
西美一手的汗,嗯了一聲,朝北武看了又看。北武眼神飄過來,朝她夫妻倆淡淡地點了個頭。
回到萬春街,顧阿婆倒不意外北武空手而歸。
“早想到了,她死要面子的,隨便她吧,活受罪也只能受著,”老太太對著顧阿爹的遺像嘆氣,“死鬼你看看哦,他們四個到底誰脾氣最拗你打了多少回老大,罵了多少回南紅,從來不舍得動西美一根手指頭,她啊,就是被你縱出來的犟脾氣。”
北武笑了“顧西美長得最像媽,爸當然下不去手。”
顧阿婆嘁了一聲“像個屁”
斯江也不覺得意外,她去市圖書館查了不少關于唇腭裂方面的醫學書籍,也打電話去景洪和盧佳打聽了一下上海目前的醫療水平,雖然用不上,卻心安了一些。
斯南冷笑道“我們三個好好的她說不要就不要了,那個小孩她不要也很正常,她就是眼熱我們過上了好日子,非得讓我們難過難過,裝倒裝得蠻像個好媽媽的,哼。”
斯好這回倒沒哭,但是姆媽不肯跟著舅舅回上海,他還是有點難過。她沒要那個寶寶,但也沒要他。
最后反而是顧念最放不下這件事,每天睡覺前都要質問北武和善讓“爸爸為什么不去找小弟弟”
“嬢嬢不喜歡寶寶嗎媽媽你不是說寶寶很可愛,兔寶寶也可愛”
“那小弟弟沒有爸爸媽媽了嗎”
“爸爸媽媽不在寶寶身邊,寶寶怎么會開心呢”
“媽媽,你愛寶寶嗎很愛很愛嗎我很愛你,非常非常愛,媽媽和寶寶在一起。”
“寶寶再也見不到媽媽了。”顧念傷感地哭了起來。他口中的寶寶,一會兒是他自己,一會兒是孫平,虧得北武和善讓無比熟悉他,一句也沒有搞混。
春天就這么無聲無息地來了,下了幾場春雨,空氣中還有臘梅余香,海棠就已經爆出了花苞。北武善讓帶著顧念回了云南,景生和斯江一邊上學一邊戀愛。斯南開始了高中生活的最后一個學期,所有的課程上學期就全學完了,這學期主要是梳理過去三年的知識點和參加各種測驗聯考統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