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生第一次見到這樣的斯江,嘴角翹了翹,朝趙佑寧揚了揚下巴,祝他好運。
“我知道你和斯南這幾年特別親近,你們通信多,電話也打得多,她能考上市西考上復旦,你幫了很多很多,比我多得多了,我真的很感謝你,但趙佑寧,我家斯南的內心不是別人看到的那么咋咋呼呼大大咧咧,她其實很敏感很細膩,只是她不開心的時候表達方式和別人不一樣,她可能會發火,會反其道而行是,會以牙還牙”
“不,斯南她很溫柔。”趙佑寧溫柔地說。
斯江一怔。
“她很溫柔。”趙佑寧又重復了一遍,笑了起來,笑得很溫柔。
斯江緊繃著的神經一松,不知怎么有點感動。
“你是為了斯南回國的”景生突然插了一句。
佑寧認真地搖了搖頭“我是為了我自己,是我想要離她近一點,這個事情她沒有任何義務要承擔任何責任,也不是我追她的砝碼。我在哪里都能做研究,也許有成就也許沒成就,也許成就得快點,也許成就得慢。”
“你知不知道科研方面,我們國家比美國落后多少”景生嘆了口氣,“你在美國拿了好幾個大獎了,不進則退,這么回來不覺得可惜如果以后會不會怪在斯南身上還有你爸媽會怎么想”
“出國留學的人有不回國的自由,也有回國的自由,每個人想法不一樣,”佑寧有點赧然,“我很欽佩小顧叔叔,他如果留在美國,現在可能是終身教授或是很厲害的風云人物了,但他現在卻在云南幫農民致富,他還是自費留學的。我得了國家這么多好處,回來盡點綿薄之力,我心里踏實。于公于私,于人于我,回國都是我不需要選擇的選擇。”
“斯江,你們有支持我的自由,也有不支持我的自由。你和景生在一起,最難過的人其實是斯南但她比你想象的要更成熟更強大,她對很多事情包括感情有自己的價值取向,”佑寧笑了笑,“比如她跟我說過,如果景生將來對不起你,她就閹了他給你出氣。”
景生眉頭剛立起來,就聽趙佑寧接著說道“如果是斯江你做了對不起景生的事,她會幫你瞞到他死”
亭子間里一靜。
“冊那。”景生“啪”地甩了把毛巾,起身走人。
“我不會的。”斯江憋著笑拉了他一把。
門一開,景生手里的毛巾一把抽在樓梯欄桿上“聽壁角會得聽,你跑什么跑陳斯南,給我下來”
斯江趕緊追出去,只看見斯南的一把卷毛和飛起來的門簾緩緩落下。
亭子間里的趙佑寧把自己放平在單人床上,反正陳斯南跟他有算不完的帳了,多添一筆也好,帳越多越算不清才好,將來一輩子慢慢算。
斯江和景生佑寧懇談了大半夜,回到閣樓看見斯南四仰八叉睡著的樣子,想起她小時候第一次回上海睡著睡著轉了一百八十度把腿咣當敲到她臉上的事情,不由得笑了起來。阿妹真的長大了,有人追了,還是那么好的男生,真是好了。
景生說她剛才像只緊張過頭的老母雞,張開翅膀要保護小雞。斯江又笑了,從枕頭下摸出那塊“魔布”,在斯南臉上晃來晃去。
斯南伸手拍了兩下,醒了。
“做撒呀”她嘟囔了一句,“趙佑寧,明朝吾要弄色伊明天我要弄死他”
“醒醒呀,問儂一句閑話。問你一句話”斯江見她翻了個身要繼續睡趕緊去扯她被子。